“原来兵部尚书因为城防布阵图一事入狱,据说后来畏罪自尽,这其中没有那么简单吧。”沈碧落闪着大眼睛问道。
秦熠目露凶光,沈碧落每每看到这样的眼神,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知道秦熠做什么事都很原则,秦熠叹了口气说:“碧落,身在朝廷之中,有时候我必须手段更狠些,否则很难立足。”
沈碧落明白他处境,“愿闻其详。”
“死在牢里的兵部尚书才是偷图的真凶,若是没有他,单凭我一个兵部侍郎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图偷出来,是他要出卖大胤在先,我不过是将计就计,图已经偷出来他自是不能活,扛下了所有罪名,至少算是死得其所。”
“所以你就推波助澜,把图卖给了北庆?”沈碧落语气越发急促。
秦熠摇摇头,“不,城防布阵图不会让北庆人看到,何尚书在我的安排下,以为是自己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图,便献给了三皇子秦墨枫邀功,在边关之地截获城防布阵图这样的举世大功,若你是圣上会如何处置?何况三皇子本就是被凌家牵连,本就没什么过错。”
沈碧落将之前桩桩件件的事联系在一起,终于大致捋顺明白,从何月滢及笄之礼开始他就策划整个计划。二皇子秦墨轩势头正盛,并且开始猜忌定国王府,他将何月滢赐给秦熠,原是想自己能多个眼线,却不知何月滢极其有主意,在秦熠的帮助下,居然去了边关与三皇子秦墨枫私奔,秦熠在太后寿宴,以七彩鸟儿打击了秦墨轩的地位,是他分身乏术。
秦熠发现原兵部尚书偷城防布阵图欲出卖大胤,便将计就计,设计让何尚书得了图,并送到了三皇子的手中,期间被李显堂怀疑,还自编自导了一出假图事件,搬出太后为自己摆平,如此洗脱嫌疑,做这些的目的都是为了让三皇子回京,与二皇子秦墨轩形成对立之势,秦熠这是打算让两人鹬蚌相争,他在中间得利。
其中的事情环环相扣,秦熠居然件件都算的精准,沈碧落感到脑袋疼,更加觉出自己夫君的城府非常人所能比,“对了,那凌金瑶城郊的破屋见的人你可知道是谁?”沈碧落转头问。
秦熠恩了一声,“能有那样的护卫,你猜应该是谁?”
沈碧落敲了敲脑袋,“凌金瑶自然不会支持二皇子,毕竟三皇子是自己实实在在的表哥,凌贵妃可是她的亲姑姑,那会是谁呢?”
秦熠冷笑了一声,“能有那样的护卫,杨清卓刚刚接近就被发现,身手定然是在陆海之上,还能有谁?”
沈碧落不禁张大了嘴巴,指了指天,秦熠点点头,沈碧落顿时脸色惨白,她从没想过这期间的斗争会如此复杂,“所以那场火……不会是你放的吧?”沈碧落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秦熠笑而不语,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沈碧落晃了晃他,捂着自己的嘴巴,“阿熠,你是疯了吗?若是被人抓到,你这是弑君,是要诛九族的,会牵连整个定国王府。”
秦熠冷笑了一声,“夫人放心,自然会有人顶包,就是那三个北庆打扮的人,在福晟茶馆你见过,死在了大火之中。”
沈碧落不禁仰天长叹,这回她全明白了,所有的一起都在秦熠的掌控之中,这个男人太可怕了,这不是一个套,是连环套。
秦熠捏着沈碧落的下巴,问:“怎的,夫人被吓到了?你自好好安胎便好,一切有我。”
沈碧落直直的躺在床上,觉得这种连环套果然不是自己能设计的来的,搞不好再把自己套进去,她转着眼睛思来想去,说:“可是阿熠,我仍然想不通,不管将来是二皇子或者是三皇子,我们定国王府如今的形势都不会太好,你以为秦墨枫就是好东西了?跟老二一样的凉薄之人。”
沈碧落想起自己惨淡的前世,不禁咬起嘴唇,秦熠望了望窗外,说:“落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当年我皇爷爷起兵,将手下几个得利的儿子分封为王,让他们出去平乱,并定下赌约,谁先打下金陵就封谁作为太子。”
沈碧落哦了一声,“这个我知道啊,当今圣上也就是当年的骊王殿下活捉了前朝宰相,挥师攻城,平定金陵,迎先帝入主金陵,这已经被天下人传为佳话了。”
秦熠冷笑,“所有的佳话都是胜利者编造出来的,真正的情况是我父亲定王率先带部攻入金陵,坐在龙椅那位当时还在百里之外,而我父亲突然得到情报前朝敌军偷袭我皇爷爷,他便急匆匆率军回去保护皇爷爷,前朝敌军也是没有办法,才会使出围魏救赵这一招。”
“哦?所以公公失去了先机?”沈碧落侧头问。
秦熠点点头,“那时骊王的军队离先帝更近,但是骊王却视而不见,只顾着攻打金陵,而我父王率军撤回救下先帝,便失去了攻打金陵的先机。”
沈碧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半晌才说:“骊王的选择无论怎么样都是赢,若是先帝就此驾崩,他是第一个攻进金陵之人,理当继位,所以保护先帝与否并没有那么重要。”
秦熠脸色微变,“正是如此,骊王尚且如此凉薄,他的儿子们又会好到哪去?”
沈碧落猛的明白了,“所以夫君你的最终目的是……”沈碧落又指了指天。
秦熠没否认也没承认,沉默了良久问了一句,“夫人,你可害怕?”
沈碧落顿了顿,问:“夫君何时有了这样的心思?”
秦熠的眼神便的迷离,“大概是从娶你的那天起,便想着你应该配的上那更高的位置。”
沈碧落不禁笑了,怎么的夫君起了造反之心倒是因为自己了,不过这话让沈碧落很是感动,沈碧落紧紧握住了秦熠的手:“既然阿熠做了决定,夫妻本是同林鸟,若我有什么能做的,必然会助你一臂之力,大不了成王败寇。”
秦熠摸着沈碧落的头,轻声说:“只要你与孩子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