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落叹了口气,前世该来的这一世还是来了,沈碧落让琼华先缓口气,让如意先去泡一杯茶来放些镇定安神的香片让琼华先服下,琼华哭的眼睛发红,上气不接下气的。
琼华郡主的母亲是当今圣上的姐姐,是大胤唯一一位长公主,身份尊贵,这位长公主与自己的母亲有恩,当年沈信要娶自己的母亲杨氏,被许多门阀氏族笑话,毕竟母亲杨氏是商籍,在那些门阀大族的眼中,商籍之人都是贱奴,地位还不如他们的家的婢女,不过是投机取巧积攒了些银两之人。
父亲沈信身居抚远大将军的高位,若是纳个妾也就算了,还偏偏要娶这个女子为正妻,当时门阀大族很多人劝过父亲,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奈何父亲一意孤行,当时这位长公主认杨氏为干妹妹,才促成沈信与母亲的一段良缘,从小沈碧落就经常听父亲念叨长公主的恩德,奈何长公主生下琼华后一直病体缠身,没有几年便撒手人寰,长公主的夫君被册封为驸马都尉,却什么实权,在朝廷之上也说不上什么话。
沈碧落从小与琼华交好,前世她去了边关,听说琼华嫁给了桑吉落一阵难过,但当时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有心无力,如今重生一世,她定设法护住琼华。
沈碧落吩咐厨房为琼华做了几道菜,估计她还没有进餐,沈碧落宽慰道,“没事,你毕竟还没有过及笄之年,我大胤有律,未过及笄之年不能成亲。”
琼华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以为这件事能搪塞过去,但是太后她老人家说桑吉落很可能被北庆议储,圣上的意思是希望我嫁过去和亲,缓解两国战事。”
沈碧落气的一拍桌子,“两国战事要个女人来缓解,那要立政殿那些官员做什么。”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先定亲,等到过了及笄在办成亲之礼,到时候我就要被送去北庆了,若我娘亲还在兴许还能有回转的余地,可她已经先去,父亲又在朝中说不上话,碧落姐姐,我只能依靠你了。”琼华用无助的眼神看着沈碧落。
彩月端上几盘菜放在琼华面前,说:“郡主,您先别急,进些餐食吧,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琼华恩了一声,擦了擦眼睛,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可能觉得饭菜可口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差点噎到,如意忙帮着她拍拍后背,一个劲劝她慢点吃。
沈碧落眯着眼睛良久,淡淡的说:“听琼华这么说,圣上已经有了赐婚的意思,太后娘娘召见只怕也是同意皇帝的做法。”
如意轻蔑的哼了一声,“桑吉落那个癞蛤蟆,也不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还想吃天鹅肉,如果琼华郡主已经定了亲还好说些,对方毕竟是北庆的皇子,咱们跟北庆大大小小的也打了很多次了,他们就是无赖,定的国书也不遵守,总是扰我边境。”
沈碧落笑了笑,“如意何时也变聪明了,分析起来也头头是道了。”不过如意说的确实对,前世她在边境十年,守得便是北庆与大胤的交界之处,北庆是个极其无赖的国家,签订的好的国书可以第二天就反悔,打输了要赔款可以赖账,划分好的疆域边界说抢走就抢走,沈碧落与他们苦苦争斗十年,边境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不管怎么样,你说什么都不嫁到北庆去,我跟二公子一定会尽力帮你。”沈碧落咬着牙说道。
彩月为琼华添了一些粥,说:“小姐打算怎么样,这毕竟是违抗圣旨的事情。”
沈碧落冷笑一声,前世桑吉落也害死了如意和彩月,两个丫头被他们蹂躏的那叫一个凄惨,是她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痛哭,这一世她不会让桑吉落那么好过了。
“彩月,你说如果跟你定婚的人死了,这婚事该当如何?”沈碧落抬头面露狠厉之色。
琼华吓了的脸色惨白,差点没一屁股摔在地上,“碧落你想干什么,千万别做傻事,桑吉落毕竟是北庆皇子,他要是死在我们大胤圣上一定要追查的啊,不能为了救我赔上你自己,要是这样我还不如嫁过去了。”
沈碧落拍拍琼华的肩膀,“放心吧,你自有分寸,我是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更何况我身后还有大将军府跟定国王府。”琼华这才稍微放心的点点头。
沈碧落又叮嘱道:“如果圣上赐婚,你便欣然同意,最近尽量不要出公主府。”
琼华点点头,拉着沈碧落的手说:“碧落姐姐,真的谢谢你了,到最后不管是否成功,琼华都感念碧落姐姐恩德。”
沈碧落又跟琼华聊了一会,便送她回了长公主府,又叫来杨清卓说:“杨姑姑,最近替我留意桑吉落在金陵的一举一动,他跟什么人联系,见了谁说了什么话我都要知道。”
杨清卓点点头,“放心,这种盯人的活交给我就对了。”
沈碧落抬头问彩月,“凌金瑶那边可有可靠的宫女能归咱们所用?”
彩月看了看门窗外面,见没人才低声说:“要是有个叫翠菊的,平时经常被凌金瑶欺凌打骂,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凌金瑶一直捏着她的卖身契不放,这姑娘在老家许了人家,一直等着她回去成亲呢。”
沈碧落微微一笑,说:“告诉她,只要将凌金瑶那边有什么响动告诉我,我便调她到我身边做事,早日放她出去成亲。”
彩月点点头,送走琼华以后,沈碧落打听了金陵城里最厉害的算命先生,据说西禅寺有位俗家弟子,看人算命极为准,自称泄露了太多天机,不得不在西禅寺以俗家弟子的身份出家修行,也不再替人看相算命。
沈碧落一听来了兴致,“哦?西禅寺还有此等奇人,明天咱们去会会这个半仙。”
如意有点不明白,“小姐,你去找他干嘛,你不是不信神佛吗?算命你信?”
沈碧落笑了一声,“自然是为了琼华郡主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