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陪嫁过去的贴身丫鬟，大多数是她们笼络夫君的武器。若是小姐怀孕了，怕旁的妻妾来争宠，也会献出自己的贴身丫鬟……
“主子，若是我有了心仪之人，不想当你的陪嫁丫鬟呢？”剪影身子难受极了，勉强坐了起来。
她眼巴巴地看着季婉莹，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做。
季婉莹不屑地皱了皱眉：“你乃是我们季的家生子，说不好听了便是我的一个物件！我要做什么，难道还需询问你的想法不成！”
剪影痴痴地看着季婉莹，像是呆住了一般。
片刻后，她才像是好不容易理解了季婉莹话中的意思，喃喃道：“主子，我，我难道不算人吗？”
“人？你当然算是人了。”季婉莹冷声说道，“不过就算是人，可这命在生下来的时候变已经注定了。就像我注定是你的主子，你注定这辈子就只能是个低贱的下人！”
“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别说我把你送到了三皇子的床上，哪怕是我直接杀了你，官府也不会追究的。”
剪影的身姿微微一抖。
是啊，她是家生子。
她的父母，她父母的父母全都是季家的仆人。
他们不是那些签了断契随时可以离去的普通百姓，若是季婉莹真的杀了她，也顶多名声坏了些，官府也不会追究她。
“难道我今后还要伺候他不成？”剪影紧紧抓住了被子，“主子，我已有心仪之人，还请主子放过我。”
“不要给脸不要脸！”季婉莹不耐烦地说道，“什么心仪之人，你还能认识什么人？不过是些小厮下人之类，你若是嫁给了这等人，你今后便只能粗茶淡饭，每日劳作不休。”
“能被三皇子看上却是你天大的福分！”
“今后我嫁入三皇子府了，你便是里面的侍妾，是主子！”
“难道你愿意当下人不愿当主子吗？”
看剪影还想说什么，季婉莹彻底失去了耐心。
“赶紧滚起来，把自己收拾干净！”季婉莹猛然一扯，就把剪影从床上扯了下来。
剪影重重地摔倒在地。
季婉莹猛地一脚踢到了她的肚皮上，恶狠狠地说道，“还不快去，莫要以为和三皇子睡过了，你便成了什么人物！你还是我的侍女，若是我不要你了，你就连三皇子府的后门都进不去！”
剪影咬着牙，浑身颤抖着飞快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恨意。
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的掐在了肉里。
看到剪影去打水的背影，季婉莹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行，若是剪影因昨夜之事怀上了三皇子的骨肉的话，那岂不是就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季婉莹决定待会儿便上街去抓几味药回来。
另一边孟青倒是睡了个好觉。
她换了个新的院子，离三皇子和季婉莹的屋子有很长一段距离。因此昨晚在三皇子的院中发生的事，孟青并不知情。
她和段凌渊约好，今日一起去见程家老爷子。待到孟青梳洗完毕后，段凌渊已在门口等待多时了。
“青儿今日的装扮倒是颇为特别。”段凌渊欣赏地打量着孟青。
今日孟青却似是细细打扮了一番。
她一袭天水碧色的皓纱裳服，雅致倩丽，裙上并无多的装饰，之在裙边及袖口处一二寸用竹根青的丝线绣上了朵朵祥云。
孟青一头青丝挽成官鬓状，用珍珠做箍，垂落于脑后。两旁发鬓上各插几根小小的蝶状草里金，犹如蝴蝶落在花枝上，栩栩如生。
孟青闻言淡淡一笑，不施粉黛的脸庞宛若出水芙蓉般更为动人。
“今日要与程家老爷子谈判，却是要穿得庄重写。”孟青解释道，“他乃商户出身，惯以貌取人，虽如今居于高位可性喜富贵之物却已是刻进了骨子里。”
段凌渊闻言会意一笑。
这便是管家和商家不同之处了。
孟青去皇宫赴凤玲的赏花宴，却能打扮得素淡，原因是她的身份摆在哪里，如今渝国又对她有所求，所以就算她一身素衣也不会有人看轻她。
而程老爷子则是商人，骨子里重利，不管孟青的地位如何，可若是不能给他带来实际的好处的话，他却不会对孟青有什么过多的优待。
程老爷子乃是程家掌权人，生意遍布天下，孟青提前送来了帖子。
如今掐着时间到了程家，还没到门口，远远地便有管家迎了过来。
“看来程老爷子对你却是颇为重视。”段凌渊看着不远处的程府，只觉得低调异常，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比两旁人家的小上几分。若是不知道的人路过，怕是难以想象在此府居住的乃是富甲天下的第一富豪。
“对我重视是好事。”孟青轻笑道，“若我没猜错的话，却是因为我给他的冰肌丹和之前的药方子卖的极好，如今我在他眼中是香饽饽，才这般重视。”
“莫要说得如此无情。”段凌渊轻拍了下她的手背，“你却是忘了当初他的性命也是你救下的。”
孟青扫了段凌渊一眼，眼神微闪，却是忽然开口道：“王爷果然与程老爷子私交不错。”
段凌渊笑而不语。
孟青回想起当初的事来，心中颇为感慨，轻声道：“谢谢。”
“你我之间还谈什么谢字。”段凌渊知道孟青为何道谢。
当初她不过初出茅庐，没有今日这般的名气。因医正一事与那诸多太医立下了赌约，是自己寻来了程老爷子，让孟青帮着他看病。
孟青医术了得，一战成名。
这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那程老爷子名气极大，若是换了个普通人被孟青治好，影响就不如程老爷子来得大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到了程家外院，程老爷子亲自前来招待二位贵客。
孟青观他气色红润，说话之时声音洪亮有力，便知他的身子骨经过细细调养，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孟医正，八王爷，没想到我们竟如此有缘。”程老爷子笑道，“祁国一别后，我便来到渝国处理这边的生意，还以为要一年半载才能与二位再见。”
“实不相瞒，今日我与八王爷前来，乃是有一笔生意想与老爷子谈。”孟青知程老爷子脾性不喜拐弯抹角，当即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知老爷子对新药方子可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