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聪慧。”段凌渊看向孟青的眼神中有多了几分别样的光芒，“我那好大哥的确曾把那药物赏赐给我，甚至还亲手端到了我的嘴边。”
想到那日的情形，段凌渊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笑。
自己双腿重伤回到京城后，段龙渊竟然率领文武百官亲自到了王爷府来探望。
段凌渊当时还是颇为感动的。
他长在冷宫中，亲情淡漠，可段龙渊一直对他非常不错，特别是这次段龙渊以帝王之尊出宫探望他，让段凌渊心中感到了一丝暖意。
可惜的是，这丝暖意在段龙渊拿出了那飞仙生肌液后就消散了。
孟青心中暗自思付，书上记载，这飞仙生肌液乃是百年前祁国皇室某位擅医道的贵人研制而出，那人姓褚，段凌渊的母妃不就是褚家嫡女？
看来他知道秘药有副作用之事倒也不足为奇。
“那你是怎么躲过去的？”孟青只要一想到当时的场面，心中就有些发寒。
段凌渊的双腿可是为了保护祁国而受伤的。
那段龙渊却是在百官面前故作出一番好哥哥的模样，甚至还亲手把药送到了段凌渊嘴边，这可是让他赚了一波关爱手足的好名声！
段凌渊若是喝下去，以他当时的身体状况定然承受不了药物的副作用。可他若是不喝，就是对皇帝心怀不满，甚至给人不识抬举的印象。
段龙渊不愧是能当上皇帝的人，心思细密，手段狠辣，打压对手的同时还能给自己立一座高高的牌坊。
“我装作太过激动，气血上涌，一口血喷了出来。”段凌渊不知想到什么，轻笑两声，“我那哥哥被我喷了一脸血！周围的大臣们都惊得叫了出来。”
孟青也被他这番操作惊呆了。
“我这血一喷，就直接两眼一闭装晕了过去。”段凌渊回忆当年，突然有了颇多感慨，“他既不能一直守在我身边等我醒来，又不能掰开我的嘴把药灌下去，最后此事就不了了之。”
此事怕是段龙渊都不知是他故意为之的。
毕竟在旁人眼中，段凌渊一直不苟言笑，冷漠疏离，甚至有些古板严肃。谁能料到，他居然私下里有这样的一面。
就连孟青和他熟悉了之后，也会被他人前人口两幅面孔而惊到。
听完段凌渊诉说他的往事，倒是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拉进了一些。
孟青也不隐瞒，凑到段凌渊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对那东方羽病情的推测。
段凌渊只听了几句，面色却变得古怪了起来。
他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青儿，你这推断可有几成把握？”
“十成！”孟青也有些哭笑不得，她轻声道，“那日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赵侍郎下了狠心，他可是要东方羽死之前受尽苦楚！最后那几刀，怕是伤到了……”
“若我推断得没错，那飞仙生肌液能快速让人身上的伤口愈合，副作用便是，愈合之处的内里其实并未长好！”
“这药的本意是续命止血，可日后需细细调养，耗费更多的时间才能把伤口内里养好。”
东方羽怕是不知此事，看到伤口表面好了，再加上国内诸事繁杂，怎么会静下心来慢慢调理？
孟青和段凌渊都是聪明绝顶之人，自是知道此事意味着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孟青轻叹一声：“这渝国的天要变了。”
段凌渊却是敲了敲桌子，皱眉道：“派人去护在东方厌周围！若你的推断没错，东方羽发现自己的状况后，怕是会立刻刺杀东方厌！”
“嗯，这次东方厌运气好逃过一劫，可到了渝国京城，怕是要多加小心。”孟青突又想到了一事，开口道，“东方羽和渝国官员先行，我们却是要等他们走后再走。”
这倒不是东方羽提防他们。
而是祁国一行人毕竟是作为使臣，总不能走到主人前面。
“你担心有人趁机捣乱？”段凌渊会意，等到大部分侍卫跟着东方羽离开时，的确是那些有心人前来行刺的最佳时机。
“我原本不确定。”孟青轻叹一声，“直到刚才……”听了段龙渊如何对待段凌渊的，这倒是让孟青确定了，这次他们的渝国之行绝对不会平安无事。
“让他们来。”段凌渊活动了下拳头，不屑地说道，“好久没有好好活动下了，这身子骨都有些生锈了。”
孟青却是瞪了他一眼，纤长的手指用力戳了下他的额头，没好气地说道：“怎么？想大杀八方？好让你那皇兄知道原来你一直在隐藏实力吗？”
“娘子有何妙计？”段凌渊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凑到自己嘴边贴了上去。
孟青像是被炉火烫到了一般，猛然抽手，脸上却连着耳朵一起变成了红色。她飞快地看了眼已经尽力缩小存在感的段云，小声道：“莫要怪模怪样的！”
段云只恨不得自己登时变成个石头人。
他宁愿去大帐，也不想天天在这受活罪！
段凌渊却是淡淡一笑，干脆挤在了孟青身边，双臂一展便把孟青整个人都圈在了自己怀中。孟青推了推他，段凌渊却纹丝不动，只装作没看到。
“娘子，如今我可是病人，在腿伤恢复得关键时刻，你要多多体谅我才对。”
“你个登徒子，放手！”孟青感到自己的腰被段凌渊抱着，整个人又羞又恼，“再这样，我一副麻药下去，让你老老实实地躺到明年！”
看到孟青这幅张牙舞爪的模样，段凌渊更觉心痒难耐，他怕真惹恼了孟青被下麻药，只能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不过若是真的有人想来行刺你，我们也不能白白让人欺负了去。”孟青早就想好了对策，当即不慌不忙地说了出来。
段凌渊看着充满自信，侃侃而谈的孟青，眼中却是满满的赞赏。孟青想出的计划竟然和他原本的计划如出一辙，这让段凌渊有了一种和她心有灵犀的感觉。
同时他心中对东方羽更是充满了鄙夷。
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眼瞎之人，舍得伤害如孟青般完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