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过，今晚的酒会是一位曾经的病患邀请我去的，她也并不叫什么李简言，”唐何羡脸上满是淡定，“陆总要是一口咬定是你的女友我也没办法，毕竟我对病患的私人关系也并不是很清楚……”
陆樊宇盯了他半晌，眼神里的寒意似乎能化为实质。
这时，手下一个电话递了过来，他接起，不过片刻，脸上似乎有阴云密布。
“撤吧，”他沉声朝着身边的人下令，同时轻轻叹了口气。“唐医生，你赢了，今晚我确实没有时间再陪你耗下去。”
“对之前的一切，我说声抱歉，您就当遇上了疯子吧，”宾利车静静地滑出公路主干道，陆樊宇也坐回了跑车，朝唐何羡微笑。
“遇上你很高兴。”
跑车像来时一样迅猛地打弯，车身摆正的那一瞬间，又猛地冲了出去，只留下猩红色的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光线。
唐何羡脸上的漫不经心渐渐消失了，最后他沉着脸坐回了车上，朝另一个方向绕行。
绕着宣城兜兜转转快一个小时之后，他在城郊的另外一处地方重新租了一辆低调的帕萨特，把自己的宝马车抵押在那里，一路开回到了别墅小区的另外一个侧门。
侧门的铁枝上缠满了藤本月季，品种是殷红如血的红色龙沙宝石，在月色下伸展着娇美的身躯，吐露着醇厚幽微的花香。
层层叠叠的月季花下，简言用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和两个行李箱安安静静地站在花阴里，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
唐何羡默默地下车帮她把行李装上车，简言坐到了车的副驾驶上，这才半拉开口罩，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帕萨特没有片刻停歇，重新开上了公路，不过这一次，它的目的地是遥远华北的安城，和宣城又是地图上半根手指的距离。
“你猜对了，陆樊宇果然在半路把我拦下，”唐何羡的表情很是难看，盯着前面的路眉头紧锁，“看他那个架势，要是你在车上，哪怕把我拆掉也会把你带走。”
“他的作风还是没变啊……”简言轻轻地叹气，“在酒会上看到他那一刻我就莫名心悸。哪怕他根本没看到我，但是他能感觉到，我也能感觉到，好像我们是什么连体婴儿似的。”
“呵呵，这么说来，你们倒是心有灵犀嘛，”唐何羡苦涩地笑开，“哪怕他没有一点点证据，却还是不肯放过哪怕一丝直觉么。”
“证据他很快就会有的，酒会上到处都是监控，他想查出我的这张脸实在太简单。”
“但是今晚一过，就算他查到也没用了，他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唐何羡，你后悔吗？”简言扭过头看他，脸上是无比的真诚，“你做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朋友的义务范畴，这个人情，我怕我已经还不起了……”
“还不起就对了，”唐何羡笑得狡黠，“我的人情确实不便宜，但是你要还的话也容易。”
他转过头来看了简言一眼，脸上满是笑意。
“做我女朋友就可以了。”
……
“樊宇，出了什么事情要这么急赶回去？”
酒店顶层，盛浅一边穿衣服一边通着电话，却听见电话那头的陆樊宇声音冷淡。
“一点小事，但是需要我亲自处理，你先睡着吧，明天再回来也来得及。”
干净利落地挂掉电话，陆樊宇登上了回淮城的专机，面前的手提电脑上是陆氏最新的动态股价报表，某个板块正在经历着剧烈的波动。
这个板块是陆氏回国之后新开拓的，虽然这一块的起伏并不会影响到陆氏的根基，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有胆子有资本在陆氏如日中天的时候下绊子，竟然还能成功，对方的来意和能力都值得引起陆樊宇的最高警惕。
陆樊宇浏览着板块旗下的各个品牌的最新动向，果然在股价起伏的同一时间，退单和解约的合同数量也呈现急速的上升，在资金周转链条上，这个板块已经伤了元气。
现在唯一能解燃眉之急的方法就是从其他板块那里抽调资金填补空隙，但空隙逐渐加大的同时，势必会影响到尚还正常的板块发展。
陆樊宇低咒一声，打了个电话出去。
简言的事情他现在无暇顾及了，总归今晚也是扑了个空，陆樊宇倒有些怀疑起自己的直觉还是否灵验。
……
“童少，你那宝贝丫头的事情有点儿眉目了，你现在在哪儿？”
萧探杰翘着二郎腿在餐吧顶楼的隔间里打着电话，身旁的林书翰同样是开着两个电脑左右开弓地操作着，只见到一张张电子绘制的地图上红点密集，最后一步步地缩小减少。
红点的中央，正是宣城。
童子昂不出十分钟就赶到了，萧探杰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他就猛地凑到了林书翰身边，皱着眉头看着电脑，气得萧探杰直翻白眼。
“在宣城？”童子昂看着红圈标注的地方，若有所思，“范围太大了吧？宣城少说也是两个淮城那么大，就不能再精准一点？”
“大爷，精准不了了，”林书翰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家的卫星就只能跟踪到这里了，那部手机残留的信号已经很微弱，能定位到某座城市已经很不错了！”
“行行行，”童子昂连忙给他顺毛，“宣城有一大半都是山啊水啊的，找个人也不难，能想办法调出所有监控不？”
“现在不行，至少要五台顶配的台式才能接通那么多信息，但是可以逐步排查。”
萧探杰趁着这个空档凑了上去，一脸的神秘。
“之前你不是让书翰黑进陆氏的内部信息网吗，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你们黑进去了？”童子昂脸上满是惊喜，马屁还没夸出口，就被萧探杰堵了回来。
“黑是没黑进去，那玩意儿的技术起码领先国内三代，国外的端口也不行，”他耸耸肩，“但是我们发现了另外一个企图入侵的客户端，IP地址还就在淮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