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陛下,如今国家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后位空悬已久,您也应该把自己的人生大事提上日程。”太傅站出来说道。
这几年来,太傅由于天祭一直站队皇室,且女儿与陛下交好,深得宠爱,威望不断升高。
云因也愁啊,她都成大龄剩女了都!
公孙笑参加了科举考试,但是只取得了第三名,探花。
好死不死,第二名是太尉之子绍清。
状元是一位寒门书生。
云因刚刚登基,正是用人之际,直接让人把这三人都安了个官。
公孙笑被安排去了国库整理文书。
绍清被安排去大理寺。
云因看挺合理的,也没反驳。
她倒是不知道,文书通告出去后,人人都在嘲笑公孙笑,说第三名就一个文书小官职,然后感叹绍清的好命,五品官员。
堪与状元比肩。
两人都是朝廷命官,都要来上早朝。
公孙笑站在最后面,这三年来身子抽高了不少,又因刻苦读书,整个人都有点瘦削。此时穿着宽大的上朝服,像一根竹子一样。
云因有点惆怅,怎么把宫里最好的厨子弄去他家里了,也不见人长胖呢。
“各位有什么看法?或者有什么人选?说来给朕听听。”云因漫不经心地说道,眼神一直在注意后面。
现场的老臣不多,但是都知道陛下曾对太平世子过于用心,这时都齐齐往后面看。
新上任的官员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也跟着往后面看。
公孙笑感受到众人往回看的目光,把头低了低,妄想把自己隐藏起来。
他身旁站的是绍清。
绍清倒是坦然,轻松接受这些目光。
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臣听说太尉曾与先皇商量过婚事,不知是……”
云因向那个人看过去,是一位不认识的官员。
语气间都是讨好。
云因“哼”了一声:“确有此事,不过这与朕的婚事有何关系,毕竟当时商量的人选现在可没有进宫的念头。”
这半年来,天天对她爱搭不理!
幸好国库在皇宫里,不然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一面。
云因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反正现在人一看见她就跑,就躲,
话都不多说两句。
烦人!
绍清突然站出来:“皇帝陛下,臣仰慕您许久,自愿进宫。”
温文尔雅,沁人心脾。
许多人都忍不住侧目。
谁也想不到绍清会自荐,一个前途无量的人,竟然想委身进入后宫这中,成为那三千之中的一瓢水。
云因:“绍大人才华横溢,进后宫之中岂不埋没了你的才华?”
绍清:“考上功名不过是无意之举,一切只因仰慕陛下而已。”
两人的对话在公孙笑的脑海里跑来跑去,头低得更低了。
“公孙笑,你怎么看?”突然一道询问的声音响起。
他抬起头来,高坐上的人直直地盯着他。
他有一丝慌乱:“臣觉得甚好,陛下与绍大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眼角有点酸涩,他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表情。
为什么要问他呢,为什么呢……
他想不通。
云因冷哼一声:“众爱卿怎么看?”
众人跪拜下来:“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既然如此,那边随了各位的心,散朝。”
云因气冲冲地退回后殿。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公孙笑还保留着刚刚的模样,一滴一滴,眼泪滴落在大殿的地板上。
他早已是该成家的年纪了,只是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无人替他做主,况且心爱的人也没有成家。
他还曾幻想着或者有一天,她能感知到他的情谊,只是她已贵如天子,又怎么可能会保持宫中无人呢。
这些年的梦啊,终究该醒了。
一步一步,公孙笑走出了大殿。
-
与此同时,云因在青龙殿里把太傅和绍清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看看你们出的个什么鬼计划,人家鸟都不鸟朕!”
柳绿端着一碗茶给骂累的云因解渴。
绍清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一副无赖的模样,哪有刚刚殿堂之上的温文尔雅。
“陛下,这可不赖我们啊,谁知道这公孙笑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啊,不过陛下,你能确保他真的喜欢你吗?这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云因瞪着他:“还不是因为当时……”
“停停停,你都说了八百遍这个事情了,我知道你是想救公孙世子,但是你把我拉去当挡箭牌也太离谱了,而且现在还把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不然陛下你直接去找他说开就得了。”
太傅摸着灰白的胡子,不断的点头。
云因哀嚎一声:“你以为朕不想找他说清楚啊,压根是他不想跟我说话,一见我就躲,现在好了,你们来这么一出,我可能见都见不到人了。孤家寡人,天要亡朕!”
“再说,我也不知道他想不想进宫啊!”
他若是拒绝了,那我岂不是很尴尬?!
面子和美貌一样重要!
太傅呸了三声:“陛下,以你说的那样,公孙世子也喜欢你,不然我们直接来一个大的吧?”
“什么大的?”云因一点都不想再相信他们,不靠谱。
绍清接过话:“直接生米逼成熟饭!”
-
大街上,全都是沸沸扬扬的喜讯。
“世子,你知道吗?陛下终于要举行大婚了,听说婚礼在十日后举行。”小才子笑眯眯地说,脸上都是不可言喻的喜色。
公孙笑拿着书的手微微一顿:“这么快吗?”
“对啊,公告都出来了,陛下要大赦天下,举国同庆。日子好像是陛下找国师算的,只有十天后这个黄道吉日,否则则就要等到明年了。”
“你先下去吧。”公孙笑把人叫走。
想沉下心来看手上的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世子府这些年来慢慢恢复元气,这个府里的大多是皇宫赐来的女婢,以赈灾有功的名义。
说起来,他能考中探花,那次赈灾给他加了不少的功劳,不然可能现在还榜中无名吧。
那一段赈灾的日子,可能也是他最开心的日子。
公孙笑走出府,慢慢在街上走起来。
街上挂满了红飘带,红灯笼,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路过那条桥,公孙笑用手摸了摸栏杆。
好像他就是在这里反抗过公主殿下的保护吧。
太久了,记不清了。
许是深秋里的风有点冷,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从头冷到了脚板。
远处是一阵吵架声。
“南宫湖,你到底会不会挂啊,不会你就给本小姐下来!”
“师蝉衣,你个泼妇,别以为我不敢骂你!”
师蝉衣气急:“你还敢骂我,小心回家我揍你!”
两人就当街吵了起来,众人都在看热闹,都已经习惯了。
谁能想到堂堂的纨绔世子竟然会当众求取太傅之女啊,太傅不允许,愣是在太傅府前跪了三天。
谁又能想到当初温柔娴静的师蝉衣,变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当街就能扯喉咙。
两人看到公孙笑走过来,都噤了声。
师蝉衣撞了撞身旁的南宫湖,给他使眼色。
南宫湖立马就接收到,走上前。
“这不是太平世子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挂灯笼啊。”他晃了晃手上的灯笼。
公孙笑听到这个称呼恍惚了许久。
陛下那天晚上维护他的模样又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南宫湖虽然还是看他不顺眼,但是总该是不会在欺负他。
这人为什么欺负他呢?公孙笑想了想,好像是因为师蝉衣让奴才给他带过几次饭。
摇了摇头,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公孙笑脸色苍白的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出来走走,你们先忙吧。”
“等一下,太平世子。”师蝉衣追了上来。
“太平世子,我不知道你心里对于陛下大婚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她深吸了一口气,像做了什么决定:“当陛下还是公主殿下的时候,她就和我说过,你是她的驸马。”
公孙笑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你不要不信,公主殿下为了你爬墙被皇上捉回去关禁闭一个月,她每天都在餐盒里给你挑你喜欢的饭菜,不准任何人说你的坏话,这些你都不知道,或者是装作不想知道!”
说着说着,师蝉衣自己都哭了起来。
呜呜呜,公主殿下真的太好了。
公孙笑微微摇晃,这些往事慢慢地从死寂的心里复苏,每一幅画面都变得生动起来,最后某一个画面一闪,这些画面又慢慢冷却下来。
一切都是做戏罢了。
语气有些许的冷:“几天后陛下大婚,这些事情就莫要再提,让人扫兴罢了。”
说完就冲冲溜走。
南宫湖上前把某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恨铁不成钢的人儿搂在怀里:“别哭了。”
“你说他是不是一块木头啊!气死我了!”
“是是是,我怀疑他早就读书读傻了。”南宫湖附和。
怀中的人破涕而笑。
公孙笑逃离了那里,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走,走了多久。
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城门口。
这一刻,他是想这逃离这里的。
跑出去,就不会看到了,看不到,就不会伤心了……
刚有了这个念头,城门就急速打开。
一批军队疾驰而来,在城门口才堪堪慢下来。
“太平世子,你怎么在这里?”
公孙笑看着马背上的人:“黄将军,你怎么回来了?”
“我这不是带着喜讯回来了吗!又听说陛下要大婚,这可是喜上加喜啊!不说了,过后再找你喝酒,我先去向陛下复命去了。”
“好。”
字还没说出口,人已经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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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次刺杀之后,黄将军就自来熟似的,每次从边疆回来都会给他带许多的东西,不想接受他也会偷偷塞在他的府里。
如果不是知道他心悦柳绿,不然都会以为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像,他已经向陛下求娶柳绿不下十次了。
公孙笑心里突然有着一丝庆幸,有人还和他一样,爱而不得。
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街上的气氛更为浓烈了。
“明日陛下就要大婚了,小的已经差人做好衣服来了,大人你要穿哪一件?”
公孙笑看着红彤彤的衣服,不禁皱眉:“为什么都是红色?”
“啊,是裁缝店的老板娘说的,陛下大婚期间,一律做红色的衣服,不能做别的颜色。”
公孙笑顿了顿:“算了,你就随便准备一件吧。”
“太平世子,出来喝酒了。”一声粗犷的声音响彻整个府邸。
“黄将军,怎么来了?”公孙笑问道。
“上次不是在城门口说要和你喝一场吗,君子决不食言!其实啊,我还有一件喜事要跟你分享。”
两人坐在湖边的小亭子,一边吃酒一边聊天。
“你知不知道,陛下终于赐婚给我和柳绿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公孙兄弟,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听到这个消息,公孙笑一愣,随而失笑。
这世界当真只有他一个伤心人了。
一个高兴,一个苦闷,两人都喝了不少。
“太平世子,你不知道,我这次回来还以为是你和陛下成亲呢,但是我没想到不是,你们到底怎么了?”黄将军醉醺醺地说道。
公孙笑倒酒的手一顿,许是喝多了,脸上的表情已经控制不住。
“和她大婚的怎么可能是我?我喜、喜欢她,可是她不喜欢我啊!我有什么资格呢,我没有资格啊。”
酒精上了头,说话完全没有了逻辑。
“我以为还可以等几年,等到她成亲之后,我就远远离开京城,可是,我做不到啊!”
黄将军大叫起来:“你在说什么傻话,陛下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不知道当初你掉进河里,殿下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连我都没有勇气!你竟然还说陛下不喜欢你!”
公孙笑手上的就杯倒在地上:“你说什么?当初是陛下跳进河里救得我?”
“对啊,你不知道,当我们找到你们的时候,陛下把你紧紧抱着,她的身上都是伤,睡了三天才醒过来。醒过来之后把你安顿好才带人去救架,你不知道,陛下是带着一身伤去救驾的,回宫里躺了大半个月。还有每次我回来去宫里,他就让我拿一堆东西出来给你。”
公孙笑嘴唇颤抖:“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
黄将军已经趴在桌子上了,醉醺醺地说:“因为陛下说不想让你担心,让你好好在那边养伤。”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公孙笑站起来疯魔地大叫。
刚想往外面走,脑袋就一阵眩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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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公孙笑迷迷糊糊地醒来,脑袋一阵疼痛。
敲了敲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地下床:“小才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小才子把准备好的一个给他穿上,着急得不行:“已经午时一刻,陛下的大婚典礼就要开始了!对了,今天早上黄将军一醒来就走了。”
衣服才刚刚穿好,公孙笑就急着往外面跑去。
等等我,等等我。
公孙笑的心里不断地呼喊。
街上都是纷纷攘攘的人群,所有人都在向一个地方跑去。
公孙笑的一身红衣,异常的显眼,人群不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路。
突然一匹马疾驰到他的身边:“你是不是傻,等你跑过去,陛下都已经完婚了,上去。”
南宫湖一把把他丢在了马鞍上,一拍,马就飞奔而去。
他还看到黄将军带着士兵不断地给他破开人群,手紧了紧。
“太平世子,快去啊!”
仿佛过了好久,公孙笑才到达太庙。
这里已经铺上了红红的布,绵延不绝。
公孙笑跑上去,推开门:“陛下,等一下。”
所有人回过头来,看着他,
此时的公孙笑不可谓不狼狈,身上的红袍金丝都勾了边,掉了线,发冠歪歪扭扭,耳边还有擦伤。
大殿中只有云因一个人,身上是威严的龙袍喜服,眉间一抹梅花,整个人威严而凌厉。
公孙笑慢慢向她走过去,闭上眼睛轻声说:“陛下可不可以不结婚?”
无人作答,他再次发问:“陛下能不能别和绍大人成亲?”
殿中一片寂静。
许久,对面的人才开口,轻声说:“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温柔,公孙笑睁开了眼睛,眼眶里满是已然血红。
“因为很少骑马,刚刚路过一个小沟就不小心摔倒了。”
“你怎么这么笨啊?”
熟悉的话,一下子把公孙笑的眼泪逼了出来。
“因为就是笨,所以才不敢承认自己很喜欢很喜欢陛下啊。”
云因一把把人拉进了怀里,抚摸着他凌乱的头发。
“笨确实挺难搞的,不过既然你也来了,刚好大婚典礼就继续吧。”
公孙笑紧紧抱着人:“不要。”
旁边的人笑出了声:“公孙笑,你真的不要和陛下大婚吗?这可是百年一遇的黄道吉日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公孙笑睁开眼睛,看到旁边身穿青色衣服的绍清,扫视一眼,大殿中没有人身着红色衣裳,脑袋直接发懵。
“你们……”
然后就看到笑眯眯地云因问道:“怎么了,新郎官不想大婚吗?”
公孙笑就迷迷糊糊拜了太庙,一起走下太庙时还是蒙的,直到自己被拉去了皇宫里面才反应过来。
“陛下,这些都是你算计好的?”
云因给他倒了一杯酒,笑了一下:“不算计好怎么把你娶回家,我还以为你昨晚就会来找我呢,没想到今天差点都没赶上大婚!”
“我、我昨晚喝多了。”
“我就知道那个家伙不靠谱,就不应该让他那么轻易娶到柳绿!”
公孙笑看到气鼓鼓的人,不由得笑了出来,像回到了当年。
想到被他们一群人算计的事情,又板回了那个老大人的脸。
半推半就地喝了交杯酒,只见云因打开门拿过来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瓶瓶罐罐。
“把衣服脱了。”
公孙笑脸色突然通红:“你要干什么?”
云因扒拉了一下,直接把他的破烂衣服扒拉下来:“帮你上药,干什么,摔得不疼吗?”
烛光摇曳,红袍女子小心地给旁边的人上药,眉眼之间全都是认真。
公孙笑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认认真真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好像很久都没能这么正大光明地看着她了,也很久没有离她这么近了。
他从记事起就和母亲相依为命,从小就遭受别人的欺负,母亲让他忍,让他包容。
可是当母亲去了之后,他也还是需要忍,需要包容。
从来没有人解救过他。
直到她的出现,她就像他生命中的一道光,一把火焰,一次又一次把她从黑暗和泥泞中解救出来。
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
公孙笑不知道,也许早在他见到她的第一次,那个笑和温柔就已经刻在了他的心上。
云因刚放好手上的瓶罐,腰上就多了一双手,紧紧把她搂住。
“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我?如果我今天没来怎么办?”
“没来我就说皇夫半路坠马死了。”云因摸了摸他的头,唇角勾起一丝笑,神色不明。
“幸好我来了。”他的声音闷闷的。
云因:“既然来了,今晚就好好履行一下自己的职责。”
公孙笑的耳根都红透了。
云因可不管,直接把人推到在床上,在这个世界,她现在可是大龄剩女!
烛光忽大忽小,烛泪不断的滴落,床帘一层一层落下,挡住了那室内一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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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寺。
一个尼姑对着旁边的一个人说:“听说嫣然结婚了?”
旁边的人回答:“是啊,挺好的,是她追了好几年的人。”
皇后看着在层层山峰中若隐若现的皇都。
“你说,嫣然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男人叹息了一声:“不会的,她只是公事太忙。”
男人就是先皇,他在长明山底下建了个小房子,每天都上来陪着苦修的皇后。
他不是没写信给过女儿,但是她确实真的一次都没来过。
他这才发现这里面的事情有点不对劲。
后来偷偷找嬷嬷了解了一下,才知道自家女儿也过的不容易。
哎,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啊。
皇上每当夜里梦回,就会看到总是笑眯眯的女儿和冷漠杀人的女儿,然后久久不能入睡。
早前因为龙气被夺,虽然后面回升不少,但是已经伤了根本。
在长明寺呆了六年,就离开了。
在皇上离开后不久,皇后也离开了。
云因第一次踏上长明山,是接两人的骨灰回到皇家墓地。
公孙笑站在旁边,看着不语的人,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
云因微笑:“我没事,回去吧。”
不过是原身身上的一丝气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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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因在位十年,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无人不称赞。
令人惊奇的是,她只有一个皇夫,那就是公孙笑。
而且不管多少人提议选秀,都没有同意。
等到他那个病秧子弟弟身体养得差不多,该学的东西学得差不多就马上把位置扔给了他,带着公孙笑就流浪天下去了。
马车上,公孙笑笑得一脸戏谑:“陛下怎么忍心让小皇子这么小就担此大任?”
“放心,朕都给他安排好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公孙笑还是在笑着。
云因戳了戳他的脸:“还不是你,六宫独宠,自从知道那些奏折都是你批的后,那些老家伙心都大了,天天想方设法让我扩后宫。”
公孙笑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是是是,都怪我。”
两人走遍了许多地方,最后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下落脚。
这一个世界公孙笑活了很久,在临去的那一刻,他突然问了一个问题:“陛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真的是只想给皇上留下一个好印象吗?”
云因握住他的手:“从来都不是,因为,我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
“真……好,遇见你真好。”
说完,手直直垂了下去。
云因找了一处风水好的地方把他埋了之后,自己也回到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