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因见到皇上,发现皇上头发竟然变回了黑色。
古代已经有染发剂了吗!
害她提心吊胆了大半天。
“父皇,找儿臣来有什么事情吗?”
云因笑得无辜,一脸病相。
皇上咳了一下:“是这样的,青州那边天灾不断,粮食短缺,朕想派你去赈灾。”
云因差点脱口而出拒绝的话。
但是看到他耳边还透出了几根白发,这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皇上松了一口气,这女儿虽然接触的晚,但是这倔脾气倒是和某人挺像的。
说不干就不干那种,完全没得商量。
这几日也不知道怎的,脑海里总是出现一个人的一颦一笑。
当他想看清的时候,那个人就会消失。
就像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皇上看着垂头丧气的小姑娘,有点好笑。
“别耷拉着脸了,朕又不是只让你一个人去,会另外派两个人和你一起。”
“哦。”
“对了,等你回来,天祭应该也快要开始了,而你也准备及笙,到时候朕给你办一个风光的及笙礼,”
完全高兴不起来。
在宫里躺尸多好啊,去什么青州。
她这娇滴滴的小公主,哪能舟车劳顿啊!
垂头丧气地回到太华池,看见门口鬼鬼祟祟站在一个人。
走近一看,竟然是皇后身边的老嬷嬷。
云因:“嬷嬷,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摸摸转头一看,这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吗!
“公主殿下,你可回来,皇后娘娘听说你生了个大病,特意让老奴把这些补品带来给你。”
云因看了眼东西,也没接过去。
定定地看着她:“嬷嬷,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的心意,我现在这边挺好的,您照顾好皇后娘娘的身体便好。”
“不是老奴,是皇后娘娘的心意。”
云因嗤笑一声:“嬷嬷也不要自欺欺人了,倘若她有想过我与她的一丝血缘关系,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变成这个落魄的样子。”
一字一句,字字戳心。
嬷嬷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云因觉得自己一点儿也没有说错,如果今天不是她代替了原主站在这里,原主早就被这些豺狼虎豹吃干抹净了。
特别是还有两个对龙运虎视眈眈的老妖怪!
想活?
难!
云因让柳绿关上门,最后一眼,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当我走出冷宫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没有想过回去,你且回去吧。”
嬷嬷深深凹陷的眼窝,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慢慢红了。
抬手擦拭了眼角皱纹的眼泪,看着面前的门慢慢关上,紧闭。
“皇后娘娘是有她的苦衷的啊,公主殿下。”
这一声,终究是随着落花一起,无人听见。
-
云因打着病人的旗号,想偷懒几天,想着皇上肯定不会为难一个病弱的小姑娘。
没想到没出三天,她就被赶出宫去了。
连人带包裹的那种。
云因:“……”
行吧行吧,就当她日行一善吧。
不就是去青州送个粮食吗!谁怕谁!
云因看着一起被扔出来的还有一位大人。
身高八尺,身材强壮,说话都直震耳膜。
“末将拜见公主殿下。”
云因:“……”说话小声点你会怕吓到本公主吗?
将军也看出了小姑娘的无语,惭愧地捉了捉头发。
他前半个月才从北边的战场上凯旋归来,身上还带着从军营上带来的陋习。
公主殿下千金之躯,定是被他的粗犷给吓坏了。
“实在惭愧,末将举止不体,冒犯了公主殿下。”
云因后退了一步,让自己不用总是抬着头看他。
“黄将军此言差矣,本公主听父皇说过黄将军的沙场战事,可谓国之栋梁,怎么可能会冲撞到本公主呢。”
这一番话把堂堂八尺男儿说得极为不好意思。
“公主说笑了,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云因:“听说黄将军的家乡是在青州?”
“是的,末将已有数年未曾归家,这一次打了胜仗,便想着回家一趟,又刚好在朝堂之上听说青州天灾,公主押送粮食过去,便主动请缨与公主一同前去。”
云因点了点头。
“竟然如此,那就启程吧。”
黄将军欲言又止:“公主殿下,末将还听说有一位大人也跟着过去,不知是否要等等他?”
谁啊,竟然还要让他等?!
时间如生命啊!
“不等了,留一匹马,让他自己跟上来吧。”
云因带着大部队启程。
-
赶了半天路,云因感觉自己在马车上颠出了脑震荡。
绿柳给她加了好几个垫子,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路上走走停停,速度慢得不行。
“公主殿下,晚饭做好了,奴婢去给你铺帐篷。”
绿柳说话有点小声,还有一点不安。
云因看了他一眼,扫了周围一眼。
拿起一根树枝,直接向旁边的士兵甩去。
“黄将军,你不管好你手下的人,本公主不介意帮你好好管教。”
还在旁边搭帐篷的黄将军听到声音,急忙跑过来。
那个士兵的脸已经被拉出了一道血痕。
“公主殿下息怒,他们是粗鲁之人,回到京城还没来得及约束,求您高抬贵手。”
那个士兵也跪了下来不停磕头。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云因在火堆的照耀下,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火光照亮了她的半边脸。
“你们若是不愿,大可不用跟过来,但是既然跟过来了,是死是活都是本公主说了算。”
说完深深睨了那个士兵一眼。
那人如同被猛虎盯上,不停地抖动:“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云因挥挥手,让人走下去。
看向黄将军:“将军可有什么不服?本公主这么对待你的士兵。”
黄将军还跪在地上,一脸的惭愧:“是他们冒犯了公主殿下,本就应该有惩罚。”
云因哼笑一声:“你倒是老实,不过还是要长点心眼啊,被人骑在头上就不好了。”
“是。”
他乃一介粗人,但是手底下的人用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居心不良的人,公主殿下久居深宫,怎么可能知道军营里的感情。
哈哈一笑,就把这件事情带过去了,一点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云因垂着眼,嘴角勾笑。
天真烂漫的人很多,不知死活的人也那么多。
说起这个,也不知道那个傻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