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未儿的守宫贴在墙上爬行了几步,紧接着又钻进门柱的阴影内,随着背景色改变更深,那一身隐藏的皮肤也随即调低黑色的程度,这会看去,哪怕是打着灯笼也不一定能分的出来。
“嗖!”守宫待鬼豕刚稳了下来,又从黑暗里窜出,这回落在鬼豕的侧面,就着微弱的夜明珠的光线——
“蹭!”的弹出一条细细的趾甲,闪着寒光像一把锋利无比的锥子,没有任何犹豫,一下插进鬼豕的皮肉。
“吱!”鬼豕吃痛,这种很久没有体会过的感觉,像电击一样传递到那只小脑袋里,随后爆出一声沉闷的尖叫。
出人意料的是,别看鬼豕身形有那么大一只,可这惨叫声竟如小鸡子一样。
鬼豕疯狂扭动自己的身体,因为是从其中一边的身体传来,同侧一端两只短小的肉蹄一滑——顿时鬼豕那犹如一盆面团的身体,下一刻轰然倾倒,妄图靠体重压死伤了自己的东西!
“轰!”就像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翻出铁轨,整个地面甚至看到肉眼可见的震颤!
连带着周边一圈建筑发出另人牙酸的“嘎吱”声,那被震起的水花像重新下了一场大雨,足足离地三尺多高才又“稀里哗啦”落回地面。
站在二楼的三人第一时间握紧门廊的把手,饶是这样也如同坐过山车一样,被颠到半空。
身后的一间侧室就遭了秧,因为年久失修,在这场“地震”中,天花板吃不住力整个塌了下来,屋顶的瓦片“噼里啪啦”落进屋后的河里。
“吱吱!”鬼豕盼望着一击得手,挣扎着重新站了起来。
身下那片泥地像被压路机碾压过一样,变得非常平整,连带着染缸的碎片,通通深陷进泥里,和大地融为一体。
随着泥水的冲刷,鬼豕那面同样漆黑的身子又显露出来,上边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的血洞,漆黑的血从那个洞里渗了出来,滴滴答答流淌到身下。
那里早就没有守宫的身影,以其本身的迅捷,那种程度的倒塌,在其眼里犹如慢放一般,哪怕是倒下最后一瞬,想要逃脱,也是轻而易举。
“吼!”鬼豕终于明白它要面对的是什么,这在它小脑袋深处像烟花一般急剧放大,之前还依仗自己的皮糙肉厚,希望还可以像历史经验一样,让对手有无处下手的无力感。
但从皮上一波一波传来的痛感,已经明白无误的说明,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
“吼!”鬼豕吼叫着给自己壮胆,一只独眼却四下里快速打望,却自始至终都还没看清自己的对手是什么,面对几乎是“隐形”的敌人,怎么能不生出一股恐惧……
守宫再一次从黑暗里探出头,像猫抓老鼠一样戏弄着眼前的猎物。
伸出利指,带着寒光弧刃,犹如鹰爪一般划过土墙,墙灰扑哧扑哧掉落,待传进鬼豕的感知里,把眼睛朝向这方时,守宫又早已经不在之前的位置上了。
接是从另外一个方向又传来划破木头的声音,抓断窗棱的声音,切碎瓦片的声音……
这一连串的高分贝尖利的响声,在鬼豕大脑里回荡,听到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就连忘川突然涨水,这会觉得都没有那么可怕!
短短不到半小时时间,之前大啖人肉的鬼物,所扮演的角色沦落成被捕食者。
关键是鬼豕连面对的是什么都不清楚,这种打从心底泛起的恐惧,彻底摧毁了鬼豕之前还想反抗的心,只不过短短时间,小脑袋里还没反应出该如何应对!
“嗖!”像调戏够了,守宫又一次在夜明珠的昏暗光辉里激射而出,带着对自己主人讨好的意味,这一次快若闪电直接攀在鬼豕身上!
后肢“刷!”的伸出五个勾爪,没有丝毫犹豫,直挺挺插进鬼豕的肚皮上!
紧接着守宫弓身前探,待鬼豕刚刚反应出疼痛,正要有所动作时,守宫那两把像见到的剪刀一样的前足,照着鬼豕方桌大小的脑袋,一先一后捅了进去!
顿时,鬼豕那黑不溜秋的脑袋,就像果盘里被牙签插着的哈密瓜,脑袋上立马多出两个漆黑的血洞!
与之前的试探不同,这次创面足有碗口大小,从里边流淌出红的、黄的、还有黑色的溶化物,“咕嘟嘟”立刻倾洒进半空!
“吱!吱吱!”
鬼豕发出痛苦的嚎叫,尖细的嗓音听的在场人汗毛倒竖,就像一只被活扒皮的鸡,所能鸣叫出的最大惨叫声。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这种罕见的鬼物其另外一个特质也显露出来,本来是极不可能出现的——
那就是极强的自愈能力!
鬼豕脑袋上破的两个血洞,待守宫的爪子缩回去,就疯狂的开始往里堆砌组织!
那翻上来深黑色的肉,像煮沸的浓汤一般,一层层摊在破洞上,前仆后继,在鬼豕的嘶鸣中,用肉眼可见的迅速弥补伤口,仅仅喝口水的功夫,就由原来拳头大小缩小成枣核般,紧接着消失不见!
“没想到这鬼物还有这项能力,”喜水看到这一幕也是啧啧称奇,之前听老渠头摆这鬼猪子,都没听到还有这一层,这回亲眼所见,回去可以找老渠头显摆一下了!
“我去!”瓦狗被震撼了!这不整个一金刚狼!伤口瞬间复原,虽说看上去疤疤癞癞,但至少也是自愈啊!超能力啊!
只有九未儿很冷静,好像早知道会有此结果一般,淡淡说道:“这鬼物的治疗能力,是用燃烧自己生命力作为前提的,你们看,有没有发现它已经比之前小上一圈了。”
“什么!”喜水和瓦狗同时惊呼:“还可以这样!”连忙照着九未儿的说法验证,可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那坨肉山好像没什么变化一样。
九未儿摇摇头,对着身边两个充满疑惑的家伙,轻轻含住小手指,玉唇轻启,发出一丝微弱的气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