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应声碎成四瓣,直到这时瓦狗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双眼睛瞪的跟牛一样,鼻孔开的老大恨不得一口吞了喜水。
喜水一手挡住正对自己而来的狗头,另一只手捻磨着碎掉的珠子,不需要很大力,就见那碎珠子化成粉末,漏过指缝滑落到地上和尘土融为一体。
瓦狗也冷静下来,像被子弹射中又不知道中弹点在哪一样,浑身上下到处摸,直到确认自己依旧完好无损,没有液化也没有气化更没有变模糊,原来那些聊斋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我去!果然是假的!”瓦狗从地上抓起竹子碾碎的土,大力一吹就变成一把土灰当空飘落,完全是假的不能再假
喜水反而像早就料到了一样,直接把“十六小子”交给他的那把匕首顺着墙沿,挖了个小坑埋了进去。
另外两个人默默的看着喜水做完这一切,瓦狗哭丧着脸:“这可咋办?我们不也和那个老要饭花子一样困在这里了?他被困了两千四百多年,我们还不知道多少年,这就是个无期徒刑啊,还守着这么多的活人尸体。”
九未儿也看上去很气愤,倒不是因为出不去了,而是“十六小子”骗了她,刚开始答应自己的时候,保证的像只是去一趟简单旅游一样,可没想到最后给的机票却是单程的。
好在这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可以和喜水亲密无间了,所以能不能出去,对眼前的九未儿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反而是担心小广场上躺着的那个“圆球”。
喜水埋好了匕首接着用压低的声音说:“事到如今也不必再做追究了,遇人不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也太容易相信人了。”
喜水也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看瓦狗,毕竟这会儿是自己的马子非要进来的……
“那‘十六小子’着实不简单,布置了这么大一盘棋,只为了把我们诱惑进来,这一点我还是没太想明白,除非我们中间有谁值得他花费如此大力气导演这场戏。”
瓦狗听到喜水这么说,连忙摆摆手,示意绝对不是冲他来的,喜水自问自己也没有那么重要,不值得“十六小子”煞费苦心。
看来看去还是九未儿是最有可能,可“十六小子”为什么又要把她框进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假如说……喜水推测出一种假设,那个老要饭花子真和“十六小子”有不共戴天之仇,“十六小子”要维持这个幻境自己是进不来的,或者说他也不是老要饭花子的对手。
那么就只有假人于手,就像这一镇子的“活尸”,又有哪个是被迫而来,可惜最后都变成了一具具活生生的尸体,立在这个幻境里不腐不烂,除非有天长地久那一天。
眼看着自己找来的这些道行颇深的,最后都身死道消,而老要饭花子还一如活的“滋润”,就算把“十六小子”换成自己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他除了不断的雇佣“杀手”别无他法,而那些被重金许诺来的,却是一个都再也没有出去,更别提什么带着要饭花子的尸首了。
等等!喜水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那“十六小子”如果真找到了一个靠谱的,能干掉老要饭花子的,他肯定有途径知道自己的心愿达成,否则也不会一直不停的派人进到这个“伞世界”!
他肯定有某种办法能察觉,到底老要饭花子是不是真的被解决了,或许有一根细丝连着“十六小子”和老要饭花子,只要细丝一断,另一头就知晓了也说不一定。
应该是这样!喜水把自己的推断告诉九未儿和瓦狗,两人纷纷表示同意,九未儿接着说:“这就说明说根本没有什么能一捏就离开的珠子,唯一的‘珠子’就是老要饭花子本身。”
想到这里一切都豁然开朗:“十六小子”肯定是看中了九未儿的身份背景,试过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成功的,只好通过这一出戏,引得九未儿进到“伞世界“”里才有希望!
因为只有牵连上一个庞大的家族,才有可能让这个家族里所有的资源都倾泻进自己的计划中,“十六小子”是在赌,赌的是九未儿的分量——
如果当真如传闻中的,她就是集万千溺爱于一身的“九小姐”,那自己的大计也算是成功百分之九十以上了。
九未儿也想到了这一截:“所以说,我现在已经算是人质了?”
喜水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想是的,若是猜想的没错的话,‘十六小子’可能一早已经联系你的家人,只待你一进入这里,他就会出现在你家人面前了。”
瓦狗暗暗咂舌:“那这小子也太狠了吧!他把这么大一个雷捧着面前,只想要老要饭花子死……”
“可老要饭花子一死,九未儿家里人能轻饶了他?肯定也死定了啊!不都说那些大家里的族长平生最恨的就是被要挟!”
“嗯!”喜水叹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新仇旧恨’了,磨了几十年,到最后宁可自己玩完,也要把对方先置于死地,或许真像‘十六小子’说的那样,他早就不想活了。”
“唉!”瓦狗也叹了口气:“我要是那小子,这老要饭花子屠了我全村人,那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只是没想到的是,老要饭花子那么厉害,怎么又会着了那小子的道儿,被关在这把‘伞’里?”
瓦狗伸出两个手指头,分别指代对阵的双方:“按我的猜想,那‘十六小子’和老叫饭花子相比,还是差了一点点,可那小子有个后手,趁着对方大意,就这么把要饭花子给弄进来了!”
喜水刚想让瓦狗别这么大声,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
“这个推断已经很接近了啊!”
就这一声,当场吓得三个人汗毛倒竖,尤其是瓦狗几乎就是一个后空翻,而喜水在第一时间搂过九未儿,也往后倒栽葱去,不过还好充当了肉垫,没让九未儿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