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水又退后一步,怕被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两只皮球误伤,九未儿一直站在身旁,看着呼天抢地的两只瓦狗有点不忍心:“你认识他比我久,他有没有什么同卵双胞胎的兄弟?”
喜水摇摇头:“没有!而且就算是一奶双胞,长到他这个岁数,多少也会有些区别,你再看这二人,就像复印出来的一样,你能找到一丁点的区别吗?”
九未儿不得不点点头:“所以不是双胞胎,那应该就都是真人了,这一轮换成鉴别真人假人了?”
尽管很想说“不”,可面前这两条翻滚的杂鱼已经说明一切了,喜水不得不承认道:“我想是这样的……你有什么思路不?”
九未儿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和他认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地方,比如口头禅或者怪癖什么的?”
喜水苦笑一下,“认识的久?”满打满算从开学到进入这个幻境也就两个月不到,没想到这两个月发生这么多事情,真要是认识的久就好了,其实充其量是新交了一个互相说来的新朋友。
分辨?怎么辨?总不可能找出来个测谎仪吧?喜水这会儿无比想念老渠头曾经摆过的一种鬼物——鬼撩子。
说是吃了鬼撩子的正常人,会不停的说自己干过的缺德事,有些缺德冒烟了的能一口气说上一天一夜,地府里的小鬼最喜欢拿这玩意寻开心,一般阳世里那些幡然悔悟的十之八九都是吃了鬼撩子。
所以这档子功夫没有测谎仪也没有鬼撩子,应该如何分辨出真假瓦狗,破了这一层的关卡,着实让人有的头疼了。
两只瓦狗地上滚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缓了过来,双双都想找喜水报仇,可一看到对方也疼的是嗷嗷惨叫,反而一下子都不计较了……
所以比惨的规则是:如果自己一个人很惨那肯定受不了,但若是有人做比较,就算悲惨翻倍也不会觉得自己有多难过。
“喜水!”地上其中一个瓦狗满身尘土像从沙子里钻出来的似的:“别……别点了,这招不好使!这鬼货不吃这套!”
另外一只瓦狗附和道:“对对!这鬼东西装的跟真的似的,你那指头没用,换换其它办法!”
因为两个瓦狗刚刚滚得不亦乐乎,同样灰头土脸跟泥猴子似的,早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是一直跟在一起,哪个是后边寻来的。
两只瓦狗双双站了起来,面对喜水都是一脸脏兮兮的,瞅着都挺造孽的。
喜水自然知道自己的道指打在活人身上有多疼,小时候自己有两次不听话被老渠头用同样的招式教训过,所以看见这两个完全不追究的瓦狗,真是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啊。
“你们谁是后来的?”喜水决定按时点给这两只家伙编个号。
“我我!”其中一个像上课时候举起手:“我是后来的。”
喜水点了点头,屈指一弹吓的举手的瓦狗差点哇哇大叫起来,不过没想到只是眉心多了个黑色的印记,小手指甲盖那么大像墨水点上去的一样。
“你是怎么回事,从哪来的?”这一次喜水双指又并成道指,含有警告的意味。
后来的瓦狗浑身一哆嗦,这点倒很像这家伙本身害怕的样子,没回喜水的问题反而问道:“哎,不对啊,我们三个之前明明是在一起的,怎么一转眼变成你们两个和一个冒牌货在一起了?”
眉心有黑点的瓦狗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另一个瓦狗抢白道:“问你从哪来的?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肯定是鬼变得!”
喜水不由的头更疼了,看了看正说话这只,拿手轻轻一挥,就见如粉笔一样在这货脸上留下一条黑线:
“这样好区分一些,从现在开始,我让谁说话就谁说,你是黑点,而你是黑线,没轮到你们却张口的,我都会点一指头,你们要是真的瓦狗就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
话还没说完,吓的两只瓦狗同时把嘴巴都闭上了,喜水板着一张脸,指着黑点瓦狗说:“你先说!来龙去脉说的详细一点!”
黑点瓦狗见喜水如此郑重只好回忆起来:“我们之前不是在老要饭花子的别墅吗?后来我说他是假的,然后不知怎的,就感觉整个客厅像熔化了一样,我当然是紧张的要命啊,然后就想看看你们在哪?”
“因为我们不是挨着坐的嘛,我和老要饭花子坐在前边,而你和九未儿坐在后边,所以就在那一刻,我想移到你们那边去,结果却发现身体完全动不了,就跟粘在地上一样!”
“然后我脑子越来越晕,晕的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晕着晕着就完全失去知觉了,等我再醒来发现就到海边了……”
“海边?”喜水重复道:“你说你醒来的时候是在海边?”
“啊!”黑点瓦狗鸡啄米似的点头:“就是我们一路走来的海边啊,好在离这个镇子不算远。”
喜水迅速接下去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呢?”
黑点瓦狗被这个问题问的愣了一下,挠了挠脑袋才说。
“这……我也不清楚,反正就看看后边是一望无际的沙滩,再看看前边就是镇子,最后我就往前边走了,是不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嘿嘿!对了你们在哪醒的?”
还是招牌式的傻笑,连嘴里的巣牙都看的一清二楚,喜水反而眉头挤成了“川”字:
按黑点瓦狗的说法,昏迷后是在另一处醒来,而自己却是直接在镇子里醒的,当时九未儿正看着自己……
喜水忙一扭头,低声问九未儿:“和我们一起的瓦狗是在我们醒来之前还是之后?”
九未儿低头回忆了几秒钟,然后附在喜水耳边说:“我记得是我最先醒的,然后就看见你躺在一边,推醒了你后,紧挨着我们的瓦狗也就醒了,几乎是同一时间吧。”
喜水眉头皱的更紧了……单凭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