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并非意外
当猫2021-02-25 15:182,008

  记忆里已经很久没有在深秋时节,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简陋的露台在暴雨的冲刷下,那些手工做的装饰被雨水砸落,水花打在舞台的木板上,绽起拳头大的水花,很快就汇流成细流,细流又溶成瀑布,洗刷着所有的一切。

  露台下首先醒来的,正是之前在长途车上遇到的那个小男孩,茫然的环顾四周,并没有露出多少疑惑,抬头看了眼舞台上依旧站在雨中的喜水和瓦狗,一幅完全不记得的模样。

  小男孩穿过人群,在最后边找到两个老人,一一摇醒,他们好像之前已经经历过一般,没有任何其它举动,只是在小男孩的搀扶下,一手遮雨,二老一小往村子方向走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接着是第二个醒来的村民,第三个……

  舞台上的草台班子也陆续被大雨浇醒,其中一个管事的好像要找老太婆说点什么,但犹豫了片刻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大雨像拿瓢往外洒一下,刚抹了一把脸,转眼又被雨水迷了眼睛。

  乐师们互相帮助,把舞台上的乐器器械搬到不远处停着的一个小货车里,最后小货车抖动起来,顺着一条已经泥泞的路消失在雨幕中。

  而台下的村民观众,也走的七七八八,还有一些腿脚不灵便的,互相搀扶中也渐渐离场,三个村子的村民,怎么来怎么去,彼此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有眼神的交流。

  很快,所有人都像提线木偶,被固定程序操作一般,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倾盆大雨中。

  大雨很快掩盖了地上的脚印,再被汇聚的雨水一冲刷,像重未出现过一样。

  和这个露台出现的一样突兀,直到最后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也看不见了身影,整个世界像只留下他们几个,还保持这之前相同的站姿,出演这一场“戏”,任凭暴雨打在脸上。

  露台上到处都是被扑散的彩布,有些颜色被水一泡,流淌的水流里是褪下的色彩,汇聚进凹地,形成一块五彩斑斓的小池塘。

  喜水的小剑依旧稳稳的插在半骨半死的肚子上,没有丝毫的移位,圆滚滚的肚皮甚至不敢剧烈的起伏,那被布遮挡的死人脸,掀开一角,露出空洞般的鼻腔,偶尔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老太婆见人已经散尽,扶着轮椅站起身,朝喜水说:

  “少年郎,老身已经把一切过往都告诉你了,现在你能不能看到人善的份上,放过我们老两口,让我推老头子回去疗伤?”

  喜水没有任何表情,听到耳中的乞求,只是冷冷的说:“噢,是吗?那之前那出你的独角戏又怎么解释?”

  老太婆表情一滞:“那是少爷安排老身演的,包括台词、道具还有每年演出的时间,少爷体恤老身为他服务多年,也为了给我相公续命,才教了老身这么一个法子。”

  嘈杂的雨声并没有掩盖喜水的抓到的蛛丝马迹,声音抖然提高八度: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染坊的少坊主也是你的少爷加害的吧!”

  “轰!”

  头顶爆响起一串炸雷,像投进铁水的里的钢砧,炸响在每个人的耳底!

  老太婆的面色顿时剧变!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出惊恐的表情:“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喜水抬起手,捏起道指,那把插在半骨半死肚子上的竹剑,顿时发出微微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离体而出!

  “不要!”老太婆连滚带爬的抱住喜水的裤脚,脑袋如捣蒜嗑在地板上“砰砰”直响!

  “收手啊!那是少爷安排的,不关我的事啊!”

  喜水收起道指,小剑安静下来。

  “就从你收到你家少爷的信开始,一五一十,把你参与的都说出来,若是有半点假话,我不敢保证那把剑会一直留在原位。”喜水不带一点表情的说。

  剧情一波三折,已经超出了瓦狗的想象力,听到喜水说染坊少坊主的死竟然跟那个少爷有关,也是大吃一惊,那少坊主不是失足掉进染缸里的吗?在场所有的村民都亲眼所见。

  不过此刻大雨下的跟不要钱似的,这会实在不是水落石出的好地方,可眼下又是在节骨眼上,如果贸然打断,喜水又该发飙了。

  看来还是只有直挺挺的扛着了,但愿这可恶的老太婆不要再起什么心眼。

  瓦狗从书包里翻出一把伞,遮在两人的头顶,听老太婆继续诉说有关染坊的一切……

  老太婆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在大雨里像一坨干瘪的菜心萎靡在轮椅旁,任凭雨水打在身上,在水里泡的发白的指节和瑟瑟发抖的身体。

  舞台尽头遗留下一块塑料布,喜水示意瓦狗,后者从水里打捞出来,甩掉水珠,一头搭在轮椅上,另外一头盖在老太婆头顶,充当遮风挡雨的雨搭。

  老太婆感激的看了看喜水:

  四十年前,我收到少爷的信,来到这里,信上只字未提用意,单让我在这里找个地方先住下。

  我满心欢喜,一厢情愿以为终于可以又回复青春,在三个村子里租了一户农家住了下来,那时民风淳朴,而我虽然老了不少,但依旧有些姿色,对外只说自己是个写文的作家,体验生活,村民们都愿意帮助我,照顾我。

  我一天天的等,等少爷哪天晚上会突然出现,和我共度良宵……

  终于有一天,少爷出现在村口,和你们现在差不多大的年纪,为了防止他人起疑,如果在外边就一律以母子相称。

  但这次少爷回来气息却很萎靡,我怀疑是不是受了伤……

  当时我租的是有柴房的小院,少爷住在主屋,为了防止有人突然闯进来,白天我都在院子里守着,晚上锁紧大门。

  “伤?”喜水咀嚼着这个字眼:“什么样的伤?”

  老太婆回忆道:“少爷到了我那儿后,几乎一整天一整天的都在屋里,具体在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他是严禁我进主屋,除非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

继续阅读:第二百零五章 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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