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了共识以后,三人不在废话,就凭着时不时出现的死人,说明方向并没有错,大家都坚信那个万恶不赦的老要饭花子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只有不再浪费时间,一定可以早一点遇到!
在瓦狗的中午时分,又遇见一个死人,这回这个还算正常,既没有呕出几升肝血,也没有被擀面杖贯穿颅骨。
那死人单单靠在一根竹子旁,像是在欣赏茫茫无际的大海,脸一直冲着大海的方向,看着日出日落在无垠的碧波深处起起伏伏。
若不是瓦狗眼尖,喜水和九未儿根本没注意到,不过既然已经说好了不再管闲事,瓦狗也只是碰了碰喜水的肩膀示意,而后大家看了两眼,就默不作声的继续往前走。
当晚上来临的时候,又有一具尸体出现,这回这个有点奇葩,它是整个身子都趴在一块海边的礁石上,却偏偏把脑袋伸进了海里。
像是憋着气看水底的鱼一样,可惜,却再也没有把脑袋从水里抬起,就这么一直埋在水面下,任凭浪花一波波的打在背上,每当潮水退去片刻,还能看见半张丝毫没被海水腐蚀的脸,一如刚刚伸下去时候的模样。
一发现这个死人,九未儿把自己的脸紧紧躲进喜水的臂弯里,像是一个受惊的小鸟,喜水只有半搀扶着她,一边安慰说着体贴的话。
瓦狗虽然也还是害怕,不过好在也见了不少,用他的话来说:“特么等从这里出去,劳资都敢抱着女鬼睡觉了。”
当夜燃起了一把篝火,几天下来不管是瓦狗还是九未儿,都需要吃一点热食,还要一些新鲜的笋子补充下营养,反而只有喜水,自我觉得身体完全没有问题,哪怕前天才虚脱过,但恢复的很快也很全面。
趁着瓦狗和九未儿睡着了,喜水一个人走到海边,爬上一块礁石举目四眺。
在他的时间轴里,依旧是明亮的白天,看不出具体的时间段,也没有太阳做为参照,就连能判断时间的潮汐也没有出现。
海潮从未有过改变,没有升潮也没有绛潮,大海温柔的像是邻家大姐姐,没有狂风暴雨,也没有巨浪滔天,一直都是好天气的风平浪静。
喜水任凭清凉的海风吹拂着自己衣角,脚下的海面荡漾,一排排的浪花前仆后继的拍在礁石上,散开一朵朵的浪花,偶尔沾湿鞋面。
向后稍微退了一步,喜水望着海天连一线的远方,像一条微微发亮的发丝一样,把天与海分割成两半,没有任何岛屿或者陆地,也没有什么船舶和小舟。
一晃感觉好几个小时过去了,突然听到身后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喜水一回头,看见明媚的九未儿,远远的朝这边走来,手里还搭着一件外套是怕自己着凉。
喜水心里一暖,就准备跳下礁石上迎过去,也就在扭头的这一瞬间,突然发现就在自己脚下的海水里,竟然有一张活人的脸,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脚步稍一放缓,喜水停了一停,又仔细的看了一眼:
原来那并不是个活人,同样也是个“活”尸体,就这么一直浸泡在水下,却同样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那圆瞪着的眼,也并不是看着自己,而是没有任何目标的望着天空,刚巧在它的视线范围内,才有那样的错觉。
水下的人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和海底的背景色融为一体,所以才一直没有发现,看其像海草一样飘摇在的头发,没有清朝那样的大辫子,反而更接近现代一些。
它手里还紧紧扣着两把匕首,又或者是飞刀,在水里的折射下看不太清,刀面也被处理过,漆成黑色,可能飞出去时不会引人注意,这么说的话,应该是飞刀要更准确一点。
“喜水?”九未儿见喜水定在礁石上,一直盯着海里同一个地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又喊了两声:“你怎么了?”
既然已经看清楚了又是一具死人,喜水担心九未儿跑过来见到水里那尸体又该害怕了,于是连忙从石头上跳下来,几步赶到九未儿身边。
“没事,我就是看见一只很大的生蚝,在想要不要叫瓦狗来撬。”
九未儿不无担心的说:“有多大啊,还看那么久?”
喜水开着玩笑,也想让九未儿放轻松一些:“西瓜那么大!算不算大啊!”
果然九未儿听了捂着嘴一笑:“你吹牛啦,哪有那么大的生蚝,那不都成精了。”
“喏,我面前就有一个啊……”喜水宠溺的揉了揉九未儿的头,笑着边说边往回跑。
九未儿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欺负”了,小女生家的性子一使出来,追着喜水就用小粉拳去锤喜水的背。
两人嬉戏着,在阳光正好的沙滩上你追我赶的打闹,洒下一串欢声笑语,像两个初尝恋爱滋味的小情侣,正是有你有我,你侬我侬的美好时刻,仔细看去,两人身上红线正好……
瓦狗不知道什么醒了,也有可能是被欢声笑语吵醒的,揉了揉眼睛看着在沙滩上追逐嬉戏的喜水和九未儿,也咧着嘴傻乐起来。
打从第一眼看见九未儿,瓦狗就有种预感,未来她就是喜水的另一半,因为再没有任何人能配的上喜水,无论长相样貌,还是学识能力,又或者是修为和心境。
所以看到眼前这一幕,瓦狗并没有太大惊讶,反而还暗暗为喜水感到高兴,自己这个朋友也是个孤儿,只有一个抚养他长大的爷爷一起生活。
因为没有父母的呵护,性格一直有些孤冷,像披了一层刺猬的尖刺,其实内里一直渴求被关怀,被爱,此刻出现了一个人能融化喜水的那层坚冰,自己不知道有多开心。
瓦狗笑呵呵的看着一对“金童玉女”甜蜜的一刻,从他们眼神里都能看到洒的到处都是的小桃心,那发自真心的笑声真的很好听,当真如同银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