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瓦狗忙捂着脖子吐出嘴里的东西,放在手上一看,原来是九未儿扎头发的头绳。
“我靠!”瓦狗委屈叫道:“你们两个杀人灭口啊,这么狠,还一起下手?”
“让你乱说!”九未儿从兜里又摸出来一根头绳,把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重新绑好,但却心虚的不敢朝喜水这边看。
喜水也很尴尬,好像做一件“坏事”被当众抓住一样,也同样不敢再和九未儿对视了。
瓦狗见好就收,就算是白痴都看得出来,这一对金童玉女已经互有好感了,心里那颗种子萌芽是迟早的事,他也替喜水高兴,这木头一样的家伙也许真有开窍的一天!
“gogo!”想着能早点摆脱那个担架,瓦狗跟嗑了个大血瓶一样,催促着还在扭捏二人赶紧上山。
九未儿的鞋底重新闪过一道流光,看来是不想踩在这条小路上,又打开了“浮空”功能。
喜水在被瓦狗拉扯中,踏上眼前这条铺陈好的小路。
入脚感觉很柔软,像踩在沙发上一样,每走一步凹陷进泥里,却不见有脏水透上来,每到两块“料子”拼接处,总是一圈很整齐的断口,像被利刃齐齐划破一般。
路面肮张不堪,每块“料子”都有多余的两条搭在一旁,但却没有断口,每隔几步就能看到,而“料子”的下摆也同样是分开的,被木钉牢牢的钉在地面上,才没有散乱。
同样被木钉固定的还有“料子”的上端,这让这样一块一块的料子看上去,就像一个个的“介”字……
瓦狗终于不用忍受烂泥灌脚,觉得这条小路真是巧,虽然有些污浊,至少比较干爽,没有污水渗进鞋里在脚趾头间流动感觉。
走着走着,瓦狗终于忍不住了,这“料子”好奇怪,说布不像布,像塑料又有些粗糙,最后只有扭头问喜水。
喜水正泛着恶心,见一旁“飘”着的九未儿也脸色不好看,她脚上的鞋毕竟不是悬浮的,还是实打实的踩在路面上,只能尽可能的避开“料子”,哪怕是踩在外一圈的泥泞里。
瓦狗心里泛起嘀咕,低头打量脚下的“路面”,越看越觉得有些诡异,尤其是那些断口,就像被刀切过一般。
“喜水,喜水!”瓦狗见喜水脸色难看,像强忍着什么一样,就是猪脑子也猜出来这路有问题。
喜水只顾低头走路,不想回答,自己第一眼已经看出来了,答案即恐怖又恶心,那货才吐了一轮,如果知道真相,说不定这次连胆汁都要吐出来。
“别问,继续走,”喜水铁沉着脸,感受着脚下反馈回来的滑腻,每当脚掌踩上去时总有种冰冷,而后脚离开“料子”的时候,又带着负罪感。
“什么噢?”瓦狗从喜水那里得不出回答,只有闷头继续,整个心却吊了起来,那一块块踩过的“料子”,一张张拼接而成,上宽下窄,分开两条被钉在一起,以此重复。
渐渐的,三人一路向上,眼看山顶已经不远,突然——走在前边的瓦狗发出一声嚎叫:
“死!死人头!”
喜水越过瓦狗的肩膀往前看去……果然,就知道不可能每张“料子”都处理干净,在瓦狗脚下的那张还带着人脸!
所谓的“料子”其实是一张张人皮!
喜水看第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了,上摆的两条是人的胳膊,下摆钉在一起的是两条腿,那偶尔油滑偶尔粗糙的感觉是不同年龄性别的人皮,或大或小同样是这个原因!
一张人皮摊下来一米多长,一张连着一张,被木钉牢固,首尾相连,每走出去三步就是走过一具尸体,这些皮不知道是用什么拨下来的,整张囫囵从人身下拨下,再铺就成一条小路。
“别看!跟着走!”喜水把手里的担架往前一送,推着前边的瓦狗继续往前。
路过瓦狗刚看到的“死人头”,是一张没有处理的人脸,上边有五官的空洞,但却没有从脖子那切掉,淤泥从空洞里冒出,铺满整张脸皮,显得非常狰狞!
瓦狗脸又白了一层,扭头看喜水,后者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像视而不见一样,这让瓦狗产生一股错觉,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又或者是饿晕了。
做着强烈的自我暗示,战战兢兢接着上山,还好没再看见连带着人脸的“料子”,瓦狗自我安慰刚才看到的一定是幻觉,要不喜水和九未儿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越离山顶越近,坡度渐渐放缓,而距离山顶不远,竟然开始出现了树木,那些黑色的墓碑也渐渐消失,又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地上的人皮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不见,脚下又重新是松软的泥土。
山顶的土地逾发干燥,就像不久之前的那场暴雨绕过这里一般,越往上走,土地越板结,而植物也越来越多。
九未儿重新又召出了夜明珠,照亮周围的一切景物。
多起来的先是灌木,夜色里看不真切,有点像万年青雪冬之类,而且明显是人为栽种的,不是那种野生的草丛,有规律的分布在山坡上,每隔几米远就是一窝。
路过身边的一丛,九未儿说这些是芍药的一个品种,喜水对花草几乎没有过研究,举目四眺发现这些灌木还不在少数,基本上他们上来的这一面山坡几乎都栽种满了。
接着出现的就是林木了,没想到快到山顶反而树还多了起来,而且不是那种只有几米高的,是参天的大树,待渐渐密集时,已经是在一片树林之中了。
“楠树、杉树、黄葛,”九未儿听瓦狗问起,大致分辨了下,还以为这山上是光秃秃一片,没想到却有这么一大片树林。
看来族院里的生石灰已经没有影响了,又或者是这山上的人,找来一些上好的泥土栽种这些植物!
一座尸山上再陶冶情操般的种下花草树木,并以此定居,每天睡在累累白骨还有人皮铺就的山顶,想起真是变态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