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山看着我脸，又问了一遍：“你当真不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没必要。
晚晚偷偷将吃不完的饭到给小白，小白哼哧哼哧摇着尾巴欢快的吃着。
我伸手将小白的饭碗拿走。
“晚晚，小白肚子都吃圆了，下回不许再给它了，知道没有？”
晚晚抬头看向另一边的许褚山，他立即低头装作没看见，将碗中的饭吃完。
抬头：“我吃完了！”
晚晚低声道歉：“对不起，娘亲，我知道了。”
临近年关时，顾辛来向我辞行，他目光哀切：“我以后能来看看你和晚晚吗？”
“不必了，晚晚在家时，你们人人嫌弃，避她如蛇蝎，现在又何必给她添麻烦呢，她现在过的很开心，以后也会很开心。”
顾昀时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确实不会回去，这才放声大哭：“对不起阿娘，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说那些伤了你和妹妹的心，我以后会好好爱护妹妹和你的，娘亲，我错了。”
顾昀时看向一旁的晚晚：“哥哥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晚晚看了他一会，才开口：“我不喜欢你们，你们每次来都只会惹得娘亲伤心，娘亲伤心，我也伤心，你们不要再来了，而且你也不是我哥哥，我没有哥哥。”
顾辛红着眼眶将哭的浑身颤抖的顾昀时抱住，低声开口：“对不起。”
看着他们缓缓被风雪淹没的身影，我想，明年夏天，晚晚应该可以学泅水了。
顾辛番外
我从未想过阿鱼会离开我。
直到两天没见到她人，我找遍了府中，所有人都说没有看到她和女儿。
直到儿子拿着和离书跑来问我母亲去哪儿了。
我看着和离书上我的字迹，当下心中慌乱不已。
那日公主找我时，我回到书房鬼使神差的写下了这封和离书。
我疯了一样四处去找她，直到有个买菜的大娘说，好像见过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跟着镖队走了。
我找遍了京城中所有的镖局，终于打听到她去了哪里。
我带着哭闹不止的时儿一路南下，辗转半个月才找到她。
屋内烛火摇曳，她牵着别的男人，灯火下，他们像是一家三口，我站在门口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那人我认识，吏部尚书家的许三郎，自幼离经叛道，学了医术，鲜少在京城出现。
我一时气极，开口质问她，没想到她却轻描淡写的无视了我，送他出门。
看着时儿期盼的眼神，我上前拉住她的手，我以为我提到时儿，她会心软。
没想到，她却像发了火，她很少发火。
她说的对，我确实忽视了女儿，她从小便智力有些欠缺，我对她没有任何期望，所以是对她冷淡了些。
时儿执拗的开口说她不在乎自己。
有时候我也这样觉得，她关心女儿胜过一切。
最后她将我们赶了出去，我想，没关系的，我一定会追回她的。
她走了之后，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才觉得冷清，往日明明也没有多少交流，却觉得很安心。
第二天去找她时，时儿看着路边的糖葫芦，非要买一串，我也想起了那日晚晚生辰，没有给她挑礼物。
没想到晚晚却说，她没有哥哥。
我这才慌了，我清楚的知道，她这是要将我和时儿从她们的生活中彻底划去。
在她说出为公主让位的时候，我更加确定了，那日我和母亲的谈话，被她听见了。
我知道母亲一向不喜欢她，但我从未想要休妻。
看着她冷漠的眼神，我无比后悔。
我想要重新追回她，我想弥补晚晚和她。
那日打翻了碗，许褚山的话让我明白了，我好像真的从未在意过她。
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一概不知。
公主要去和亲，背叛了我们的誓言，我心里难受，喝的烂醉。
脚滑跌进河里，被她救了上来。
看着她冷的打颤，我有些不好意思，想送她回家。
她却猝不及防落下泪来：“我没有家人了。”
那一瞬间，或许是想到了公主的背叛，或许是别的，我将她带回了府中，给了他一个安身之地。
公主走的那一天，我说我不会去送她，可我还是去了，看着她鲜红的嫁衣，我脑中浮现的却是江渔穿着嫁衣的模样。
回去后，我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和我有一个家，她蓦地哭了，哽咽着说好。
八年的时间其实很快，公主淋着雨出现的那一刻，我觉得上次见她好像是昨天。
一直到，江渔突然消失，找了她一个月，我却觉得像是过了一年那么长。
我想过许多办法，说了很多话，她都不愿跟我回去。
我病了，她也不愿来看我，却去给别人送饭，明明，明明从前只要我咳嗽，她都会让大夫来看一下的。
听说公主来了云梦，我第一反应竟然是：她会不会伤害阿鱼。
我急的跑去看她，我向她解释，我不会与公主在一起，可她说我们早就结束了。
早就结束了。
可我明白的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