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笑了笑，为什么到最后都不让我安心的离开呢？
我放出录音。
林梦哭哭啼啼安慰我的话语一下顿住了。
“林梦，这是你说的？”
巴掌声响彻整个病房，林梦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录音最后还有一句话。
“林梦，我得癌症了。”
她没告诉爸妈，接下来她将会是以前的我。
“你们出去吧！算我求你们了。”
他们站起来离开了病房，就在门口吵了起来。
江竹柏替我捂住耳朵，他们终于被医院的安保赶出去了。
“我的若若受委屈了。”
我笑笑，在生命的最终时刻遇到江竹柏是我最幸运的时候。
十二点很快到了。
他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很漂亮。
我有多少年没过过生日了，十四年了。
林梦是在我们生日那天走丢的。
“生日快乐，若若小公主，天天开心。”
说到最后他哽咽了:“身体健康，留下来陪我。”
我鼻尖发酸，“江竹柏，江竹柏。”
他笑笑，“吹蜡烛许愿呀，若若。”
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愿江竹柏身体健康，平安开心，忘了我。”
我吹灭蜡烛，病房黑了下来，他吻了上来。
我尝到了满嘴苦涩，真的好咸啊！
我吃了一块蛋糕，强忍住没吐出来。
“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了。”
他送了我生日礼物，是一本相册，很厚很厚。
里面全部都是我的照片，还有我们为数不多的合照。
“这张好看，这张好丑啊！你偷拍的技术也太差了吧！”
“好看，你什么时候都好看。”
我笑笑，那是我生病去高中时候拍的。
瘦削一脸病气，看起来弱不禁风随时要倒一样亏他还能说出好看二字。
我精神出奇的好，他看起来却不太开心。
“开心一点，我们拍几点照片吧！”
我术睡了一觉，发现他眼眶通红，眼里全部是血丝，他一夜没睡觉。
“出去晒晒太阳吧！”
我们坐在长椅上，我靠在他肩膀上。
“江竹柏，我喜欢高山，我喜欢大海，你能把我的骨灰洒在这两个地方吗？真是的，死了还要麻烦你。”
“好，我都答应你。”
我眨眨眼睛，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背后站了几个人。
“若若，生日快乐，你……”
我好累啊！
我还想在偏头看看江竹柏，可我没有力气。
眨了眨眼睛，看到了一片蓝色天空。
“江竹柏，再见啦~”
眼睛彻底闭上了。
但我还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若若，若若。”
江竹柏的声音撕心裂肺，听的我都难过了，想让他别哭，别哭呀。
不止有他的，还有爸妈，林沉的。
林沉已经不是我哥啦，他是林沉。
他们手上的礼物再也送不出去，因为太迟了，迟了整整十四年。
10
我死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以灵魂的形式存留了几天。
我看着江竹柏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
看见自己被推进殡仪馆火化最后装在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里。
江竹柏按照我死前的愿望，把我的骨灰分散在高山上，大海里。
“你是什么人，你没资格这么做？把若若的骨灰给我们。”
我妈撕扯着要去抢骨灰盒，但他怎么可能抢的过江竹柏。
“林若不是你们的玩偶，想要就要想丢就丢，你们根本不配为人父母，她不想看见你们，你们能离远一点吗？她死了，我不想她不开心，她死之前你们说过多么过分的话你们自己都记得。”
我看着父母崩溃哭倒在地。
林沉一言不发，红了眼眶。
很奇怪，我以为我的灵魂会跟随江竹柏，可不是。
黑白无常说我的怨念太重。
我跟着父母回了家，看到属于我的房间回来了。
打扮的漂漂亮亮，林梦的东西全部丢进杂物间。
“爸妈，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呢？我是你们女儿啊！她死又不是我造成的，你们迁怒我有用吗？”
林沉一巴掌打过去，直接让她倒地。
“如果不是你，若若会好好治病，而不是放弃治疗，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诬陷她？知道她生病了瞒着不说，林梦我没想到你这么歹毒。”
“林梦，林若是你姐姐，你心思怎么那么歹毒，既然那么喜欢你姐姐的东西，这件杂物房你也抢过去。”
林梦撑坐起来冷笑几声。
“我的错？我和林若都没有错，错的是你们，当年我丢了你们不愿意承认是自己错了，林沉为了减少压力，把所有错误责怪在林若身上，那是我的错吗？”
她尖叫着:“是我的错？是我想被拐走？是我让你们那么对她的吗？我回来了，你们那样对她，就算我想如果你不同意我能强求吗？我可以吗？你们把自己的错误放到一边，只能看到别人的错误，你们以为自己有多干净吗？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而你们三个显然是最大的凶手。”
林梦推开他们跑了出去。
我叹了一口气，这又是何必呢？
我以为没了我他们一家四口会更和睦相处呢？
我妈被气的直接晕了过去，刚送到医院就收到了一个噩耗。
林梦跑出去的时候没看车，被一辆大卡车撞飞了。
警察拿了照片过去，我飘过去看了一眼。
怪吓人，血淋淋的都看不清身体部位了。
我妈看了又气晕过去了，最后还是林沉打起精神处理了丧事。
他一头黑发半白，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我妈傻了，疯疯癫癫，拿着一张小时候的全家福。
见人就说——你知道这是谁嘛！这是我大女儿，你见过吗？你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嘛？
我爸白了头，弯了腰，雨天一个不注意摔了下去，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我揉揉眼睛，心里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没有报复的爽感，但也不难过。
就这样吧！
“快走吧！到了时间了。”
黑无常对我招招手，我笑了笑最后看了眼人世间。
我好像看到了江竹柏，下辈子见呀。
番外
1
若若死了。
我听她的愿望，把她的骨灰洒在高山上，大海里。
下辈子若若做个自由自在的小女孩吧！
但原谅我的私心，我留了一点骨灰做了一枚戒指。
就当我们结婚了吧！
说好了下辈子，可别忘了来找我。
我递上一束白百合放在她墓前。
照片是若若选的，好漂亮啊！
我的若若一直这么漂亮。
没人知道我遇到若若有多开心，可重逢也是再见。
但我不后悔，因为我拥有过。
我比若若大三岁，从小我就护着她。
她那么安静，可爱，为什么叔叔阿姨不喜欢她呢？
林梦又吵又闹，烦死人。
他们没眼光，我有眼光，我很讨厌林梦。
林梦从小就有心机，把自己做错的事情推在若若身上。
只要哭一哭他们就会原谅林梦，责怪林若。
他们会后悔的。
若若死后，他们跟疯了一样。
我听闻林梦被车撞了，我笑出声。
真是我今年听到最开心的事情了。
这都是他们的报应，如果没有他们，若若又怎么会死去呢？
我看到了她留给我的遗书。
若若让我好好活着，我听她的话。
我会好好活着为她看这个世界。
下雨了，我撑伞在她墓碑照片上落下一吻。
2
我是林沉。
我明明最疼爱林若，可为什么事情为变成这样？
林若不叫我哥哥了，因为那天我把她推进了杂物间。
我不想让她再惹怒爸妈，否则她可能会听见更糟糕的怒骂。
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那么做了。
我太失败了，林若那么相信我，我却辜负了这份信任。
我为什么没有看出她瘦了呢？
我其实没有多喜欢林梦，毕竟她小时候的事情我还记得。
可我习惯跟随父母，他们说什么我都跟随。
不然可能是母亲的怒骂，父亲的责怪。
我承受不住，压力太大了。
我看到了林若的病例单，以及抑郁证明。
她没告诉爸妈，但告诉了我。
可我当初是怎么说的呢？
“林若，你不是小孩子了，还依靠这种东西渴求关注吗？我随便去医院都可以开一个这样的证明。”
我故意视而不见，她眼里的泪水。
我给了自己很多巴掌，原来我力气那么大啊！
那天她一定很疼吧！
我这个做哥哥的，太失败了。
我再也听不见她叫我哥哥了。
我总以为她很坚强，不论怎么说，怎么骂都会好好的。
她用死给我们上了一课。
爸残疾了，妈疯了，林梦死了。
我也快要疯了，医生说我得了抑郁症。
原来抑郁症这么难受啊！
每晚都想死掉，这么多年你又是怎么撑下去的呢？
我试过刀子在手腕上割的痕迹，好疼啊！
你手腕上的疤痕我看到了，也很疼吧！
我不会死的，我有错。
我会赎罪，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林若，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你不要遇见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