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王杰右臂突感麻木,小刀脱手落地。刹那间,我如脱弦之箭般冲出。
不久,治安赶到。面对现场一片狼藉,尤其见到躺于地上,口吐血沫、动弹不得的王杰,几位治安皆是震惊。林若兰与王杰被送往仁心医院,我则配合警方前往治安所。
经现场勘查及小刀上的指纹证据,确认我并无蓄意伤人意图,随即获释。
王杰的体检结果出炉:重度脑震荡,十一根肋骨断裂,右脚踝粉碎性骨折,一根肋骨穿透肺部,幸未引发大出血,保住一命。
法医解释:此子命大,实属幸运。实则,这源于我恰到好处的控制。
林若兰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但体检报告表明并无大碍。我即刻前往医院,踏入病房,只见余正华静坐于病榻旁。
“余老,您来了!” 我带着歉意说道。毕竟他与林若兰同住一屋,如今发生此事,他自觉难辞其咎。
余正华轻轻颔首,发出一声叹息。我注意到,他眉宇间透露出深深忧虑。
此刻已过午夜十二点,医院大楼内异常寂静。当我走近,取出羊皮包准备为林若兰施治时,余老急忙起身制止:“停手,你不能对她施针。”
“为何?我能立刻让她苏醒。” 我疑惑不解。
余老迅速靠近,挡在我面前,低吼:“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无需理由!”
见状,我收回羊皮包,坐在床边轻叹,低声询问:“余老,若兰是否遭遇……”
话语未尽,我仅是猜测,未予明言。
一老一少在病房内沉默一个多小时,余正华重重叹息,沧桑的声音缓缓响起:“囡囡命途多舛,幼年丧父丧母,由我们抚养长大。
长大后,在京都求学期间,她邂逅一位名叫许浩的青年。两人相恋近两年,然而,最终被那青年抛弃,囡囡因此罹患重度抑郁。”
提及此处,余老瞥了床上的林若兰一眼,提议:“咱们出去谈谈吧!”
二人步入走廊,余老索要一支香烟,点燃后咳嗽几声,缓缓道:“为治愈她,我遍访国内外名医,毕竟我对心理疾病研究不深。
后来,采用国外先进技术和中医特殊疗法,将那段记忆暂时封存。”
“我最担忧的是她旧疾复发。” 余老道出心底最大忧虑,重重叹气。
我沉思片刻,言道:“原来她曾有此经历,但余老您放心,即使复发,我也能治愈若兰。”
余正华默不作声,思绪纷飞。
两人几乎彻夜未眠,次日清晨,我刚醒来,便见余老怒容满面步入:“走,陪我去市局一趟!”
我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无所知,却依然跟随余老一同驱车前往市局,二人径直步入大楼,直奔领导办公室而去。
由于余老未曾敲门,他们踏入房间时,正好目睹一位中年男子与领导廖勇并肩坐在沙发上交谈。
廖勇因突然的闯入者正欲发怒,但在看清来人后,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堆起笑容说道:“余老,还有杨先生,二位怎么来了?”
中年男子瞥见余老,面色骤变,向廖勇简单致意后便低头准备离去,此时余老突然喝止:“王志华,若你敢运用关系让你儿子逃脱法网,届时别怪我不念旧情。”
待中年男子离去后,余老目光转向廖勇,严肃道:“廖领导,我不清楚王家对你说了什么,但在这事上,你们若敢有任何偏袒之举,或让王杰那小子减轻刑罚,我绝不善罢甘休。”
廖勇面露苦涩,解释道:“余老,刚才王家并未对我多言,仅告知省厅可能派人下来监督此案处理。你也知道,上级介入,有时我也无能为力。”
余正华闻言,怒火中烧,随即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通话中,他厉声质问:“邹厅长,我是余正华,听说你们省厅将派人监督我外孙女林若兰的案件,是这样吗?”
电话另一端的回应令余正华情绪激昂,他猛地拍案而起,怒吼:“我警告你们这些官员,如果王杰那小子不能受到应有惩罚,我明天就直赴中.南海,你们自己掂量后果!”
电话挂断后,廖勇目瞪口呆,邹厅长是他的直接上司,京海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之一。余老竟敢对其怒吼,并毫不犹豫挂断电话,这让廖勇今日大开眼界。
我亦曾听林若兰提及,王杰的祖父曾是医学界的泰斗,如今虽已退休颐养天年,但王家的名望在业内依旧显赫。
如今,王家全力培养王杰作为接班人,遗憾的是,此人并不争气。此番事件发生,一旦其试图非礼未遂的消息曝光,王家颜面将尽失,因此,老爷子派遣儿子四处活动。
而余正华性格耿直,最痛恨黑暗勾当,加之对外孙女的深厚情感,才有了怒斥厅长这一幕。
期间,我始终沉默不语,但这并未让廖勇对他有所轻视,反而内心更为忐忑。经过一番权衡,廖勇下定决心,郑重承诺:“余老,请您放心,此事我必将亲自督办,依法判决!”
得到廖勇的保证,余老的面色稍有缓和,随即甩袖转身离去。
我与余老刚至楼下,余老的手机铃声骤响,瞥见来电显示,余老面色微变,迅速接听:“是,我是。什么情况?好,我们即刻赶到,切记,千万不可给她注射镇静剂。”
“囡囡遭遇不测,速行!”余老挂断电话,简短的话语后,便疾步奔跑起来。
二人满心焦虑,以最快速度抵达医院,刚步入走廊,便见到林若兰病房外聚集数名医护人员。隐约间,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自病房内传出。
“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不准进来,滚……”
“糟糕!”余老面色铁青,呼吸变得急促。
察觉余老到来,医生与护士自觉让出路来,二人径直步入病房。一入室,林若兰蓬头垢面的形象映入眼帘,双眸闪烁着冰冷寒芒,僵硬地注视着二人。
“囡囡……”余老一声呼唤,鼻头一酸,两行泪痕滑落。他最忧虑之事终究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