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寺庙,沈宁见这里十分安静,不像是其他寺庙那般热闹,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香客,她不禁有些奇怪。
“小师父,平日里寺中也是这般冷清吗?”
那小师父走在前头,也不回头,脚步走得急,连答话时也没有回头,“咱们这里偏远,也就初一十五热闹一些,平日里人比较少。”
沈宁点了点头,没有再作声了。
尽管遂愿寺地处偏远,但是地方还是很大的,沈宁跟着小师父走了许久,才来到上香的地方。
“姑娘,这里好像没有太妃娘娘的灵位。”紫苏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顾苏母亲的灵位。
沈宁觉得有些奇怪,既然孙文祥说太妃娘娘的灵位在遂愿寺,可为何在这里又找不到呢?
方才带路的小师父已经离开了,沈宁不见顾苏母妃的灵位,便只好拜了拜菩萨,便打算离开。
三人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刚准备下石阶,却见下方不远处有一道黑影正一步几个台阶的往上跑,像是很着急的模样。
天色已暗,沈宁有些瞧不清来人是谁,距离又远,但瞧着身形,但是有些像顾苏,她尚未确定,身边的紫苏忽然喊了一声。
“姑娘,那不是殿下吗?”
许是听见了紫苏的声音,只顾着低头一步几个台阶往上爬的人忽然抬起了头,在看见沈宁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便加快步伐走完了石阶。
见到顾苏来了,沈宁有些意外,“殿下,你怎么来了?”
沈宁话音未落,刚来到她面前的人却紧紧将她拥进了怀里,口中还似喃喃自语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感觉到了顾苏像是松了一口气,沈宁有些疑惑,抬手在他后背轻抚了两下,轻声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打斗声,顾苏松开了沈宁,另一边小道两边的隐蔽处忽然跑出来了七八个官兵打扮的人,直奔顾苏而来。
“参见殿下,王妃娘娘。”领头的将领正是沈思群麾下的周庆,他瞄了一眼沈宁,面上闪过一丝心虚。
一改方才的温柔,顾苏脸上尽是不悦之色,“王妃要进寺内,为何不阻拦?”
周庆面露为难之色,“王爷,好不容易才得知了那群山匪在此处歇脚,若是因属下的出现而打草惊蛇,只怕是再想抓住他们,就更难了,况且那群山匪并不知晓王妃的身份,即使打了照面,王妃也未必会有危险。”
“惊动了山匪本王自会再抓他第二次,王妃若有万一,你当如何?”自己一心要护住的人,旁人却对她的性命抱着侥幸的心理,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沈宁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在两人的对话之中,多少也知道了大概发生了什么,是她的出现,差点儿坏了顾苏抓山匪的计划。
“殿下息怒,此事责任在我,周将军不过是在履行他的责任,并无过错,若真要论错,我也要罚。”沈宁知晓顾苏的脾气,如此生气,她若不说些什么,只怕是要连累周庆受罚。
周庆虽然在沈思群的麾下,但与沈宁也不过才见过一见面,彼此并不熟悉,他没想到沈宁竟然会为他求情,方才还有些埋怨她差点儿坏了大事的心思,立马就变成了感激和惭愧,他立刻跪了下来,“此事是属下考虑不周,属下甘愿受罚。”
顾苏看着面前一个两个的都争着受罚,心里一阵憋屈。
他不过就是一时心急,说过急了些,何时说过要处罚谁了?
看着沈宁为了别的男人向自己求情,还主动要求受罚,顾苏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周庆,想了半天,好久才憋出这么一句:“一个月的俸禄!”
说罢,顾苏便转身拂袖离去,剩下周庆会跪在那里有些愣神。
军中谁人不知顾苏治军严明,若是有人犯了错,哪怕是个小错,最轻也是十板子,可这次却只罚了他一个月的俸禄,这……未免轻过头了吧?
见顾苏走了,周庆还跪在地上,沈宁便让他起来,“周将军,山匪可抓住了?”
“回王妃娘娘的话,已经抓住了,这群山匪王爷和侯爷已经盯了月余,这次终于一网打尽了。”
沈宁点了点头,“抓住了便好,此次是我连累你了,害得你明明立了功,却还要受罚,殿下向来说一不二,想让他改口怕是有些困难,待我回去后向父亲禀明此事,还你应有的奖赏。”
周庆一听这话,连忙拱手道:“王妃娘娘不必如此,此事的确是属下思虑不周,王爷罚的对,王妃娘娘此番平安无事,于属下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奖赏了。”
倘若这次沈宁在这里遇险,那负责此次抓捕行动的周庆,必然是要受到牵连的,沈宁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此事她一介女子,多说无益,只能到时找沈思群随便寻一个由头,给了周庆应有的奖赏便是。
沈宁离开后,周庆身边的一个小将有些不明白,“将军,此事您又没有做错,为何不接受王妃娘娘的赏赐?”
“不!此事是我做错了!”周庆摇了摇头,“侯爷于我有救命之恩,而我方才却眼睁睁的看着大姑娘步入险境,没有阻止,是为不义,还好,还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还好一切都是有惊无险,否则他真的再无颜面去见沈思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