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苏从定北侯府离开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不知是不是吃了火锅,又喝了烈酒的原因,即使寒风呼啸,他竟然丝毫不觉得冷。
二人翻墙而出,砚安拍了拍衣服不小心沾上的尘土,看着前面顾苏轻快的步伐,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跟在顾苏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和顾苏光明正大的进别人家,出来的时候却是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也不知这定北侯要是知道了他的宝贝女儿和一个男人一起喝酒到天明,会不会气得掀了屋顶的瓦。
回到摄政王府时,天已然蒙蒙亮了,顾苏也不打算去睡一会儿了,便直接进了书房,只是他前脚刚进书房,后脚就有人跟了进来。
“殿下!”一位身着黑衣,腰间挂着一块官家令牌的男子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冷铭,你怎么回来了?”砚安看见冷铭,十分惊讶。
冷铭,表面上是御前带刀侍卫,实际上是顾苏三大暗卫之一,自新帝登基后,便被顾苏派去保护新帝的安全。
见冷铭突然回来了,顾苏眸色一沉,心中已然猜到了些什么,“陛下出事了?”
冷铭向来尽忠职守,若非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他绝不会擅自离宫。
冷铭点头,“陛下昨日下午同太傅家的小公子赛马,结果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经太医诊治,确认伤到了骨头,需要至少卧床一月,宇文丞相借此请陛下严惩太傅一家,现下太傅家的小公子已经被打入了大牢。”
十六岁的顾长风,正是喜欢一切充满挑战性事物的年纪,前天顾苏进宫检查他的功课时,顾长风就曾提出想要同顾苏赛马,却不仅被顾苏严词拒绝,还因此被禁止去马场,可谁知道他居然不听劝告,转头便找了他人,还因此连累了太傅一家。
他日日进宫看护顾长风,就是因为他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最容易听人挑唆,犯下错事,李枫一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他不过才一日未进宫,竟然又犯下了大错!
“简直胡闹!”顾苏勃然大怒,气得额角暴起一道青筋。
冷铭只觉得背脊发凉,立马跪了下来,“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备马,准备进宫!”
顾苏说罢,利落地换上朝服,准备进宫。
见顾苏要进宫,冷铭立马说道:“殿下,属下还有一事要禀告。”
顾苏:“说!”
“属下进府之前,发现……发现有人跟踪殿下。”
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冷铭其实是非常犹豫的,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还有人能够悄无声息地跟踪顾苏,能被他发现,而顾苏却丝毫没有发觉,这不符合常理,他想不太明白。
顾苏闻言,正在穿衣服的手微微顿了顿,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同样震惊的,还有正在给顾苏拿披风的砚安,“这怎么可能,我一直跟在殿下身边,一路上都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你没有发现此人,说明此人武功在你之上,至少轻功和内息比你强,可是却能被我发现,说明此人武功并不比殿下高。”
可是尽管如此,顾苏却没有发现那人!
冷铭看向顾苏,抿了抿唇,“属下一路跟着那人,却见他最后进了丞相府,殿下,恐怕宇文易已经在准备要对付您了。”
顾苏缓缓穿上衣裳,没有说话,但心中却已是风起云涌。
今日他的确是疏忽了,竟然被人跟踪了却丝毫都没有察觉,跟踪他的人也不知跟踪了他多久,是否进了定北侯府,知道了他与沈宁在一起,如今宇文易只怕是已经知道了他对沈宁有意。
定北侯府,已经不安全了。
顾苏出门后,冷铭总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太对劲儿,便趁着顾苏骑马跑在前头,他悄悄向身侧的砚安打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殿下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
砚安看了一眼已经越来越远的顾苏,这才敢说话,“事儿可大了,咱们殿下动情了!”
若非动情,他今夜又怎么会因为担心沈宁而在祠堂里陪她到天明,明明吃得很饱了,却还装作还想吃的样子,就是想找个借口留下来,好不容易等沈宁撑不住睡着了,还亲自送她回房间休息。
若非动情,他又怎会因为心情极好,太过放松警惕而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
冷铭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大秘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等他反应过来想要问清楚的时候,才发现砚安已经骑马跑远了,他也只好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