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大凉的夜空是真的美,即使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夜,也还能看见夜空中繁星点点。
只是这么美的夜空,这一马车的人,只怕除了紫苏,其他人都没有心思去看。
紫苏坐在车板子上,偶尔抬头看一看夜空,听着身旁砚安在哄阿奴。
砚安驾着马车,时不时地扭头看一眼身旁的阿奴,见她一直不说话,也不理会他,便问道:“阿奴,你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不跟我说话,我又哪儿得罪你了?”
阿奴瞪了一眼砚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扭过头不去看他,一副很是生气的样子,这让砚安更加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不是,你怎么又生气了?我不是前两天才给你带的糖葫芦吗?这东西吃多了不好,会牙疼的,我下次再带给你好不好?”
砚安忽然想起来,以往和阿奴见面的时候,他都会带一根糖葫芦给她,而这次却什么都没有,便想着阿奴可能是因为这个生气。
谁料不提糖葫芦还好,一提糖葫芦,阿奴就更加生气了,扭过头瞪着砚安,凶道:“你还敢跟我提糖葫芦?就是因为你的糖葫芦,害得我做错了事,惹的我家姑娘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吃你的糖葫芦了!哼!”
“啊!沈大姑娘罚你了?怎么罚你的?”砚安一听这话,便知道是上次他向阿奴打听沈宁的事情暴露了,知道阿奴因此受罚了,又心疼又懊恼,早知道他就换一个人问了。
阿奴懒得理会砚安,甚至还往紫苏身旁挪了挪,砚安无奈,只好以不停地向阿奴道歉,希望她能够原谅自己。
“阿奴,你就原谅我吧!”
“我去帮你向沈大姑娘解释解释好不好?就说是我逼你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要不然我下次带两根糖葫芦给你?三根?”
“……”
这次不管砚安说什么,阿奴都不为所动,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砚安只好闭嘴不再说话了,心想着还是等下次将糖葫芦拿来了,再向阿奴赔罪,说不定效果会好一点。
马车外面的气氛有些尴尬,而马车里面的气氛更加尴尬。
沈宁从上了顾苏的马车之后,就浑身不舒服,哪怕是坐的屁股疼,想挪一下屁股,都觉哪里怪怪的,因此她从上马车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只偶尔转一转眼珠子,注意一下顾苏在做什么。
沈宁见顾苏能在如此颠簸的马车里,还能够坐如泰山的看书,不禁心生佩服。
就这样都不近视,不做学霸可惜了!
沈宁正在脑子里疯狂吐槽的时候,却见一直在看书的顾苏忽然向她投来目光,吓得沈宁赶紧收回目光。
可能是因为沈宁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斜视顾苏的,看的时间太久了,所以当她突然将眼珠子转过来的时候,差点儿没缓过来,眼睛一阵酸痛,她抬手揉了揉才舒服了一些。
顾苏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双手环在胸前,然后半倚着车壁,神色慵懒的看着沈宁,“定北侯没教过你,斜视别人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沈宁:“……你娘没教过你,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姑娘家看,也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沈宁话音刚落,却见顾苏的神色骤变,原本面带丝丝笑意的脸上突然升起了怒色。
“出去!”顾苏眉头紧皱,声音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冷。
“为什么?”沈宁愣了愣,怎么好好的就生气了?她做错什么了?
岂料她一问,顾苏更加生气了,“别让本王说第二遍!”
见他眉头紧皱,神色严肃的吓人,沈宁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顾苏,但还是决定先溜为上,免得到时候被他直接扔下去。
坐在外面的砚安听见马车里传来顾苏的愤怒声音,正想问问发生什么事了,回头却看见沈宁掀开帘子,同他们三个坐在了一块。
“姑娘,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很冷的。”紫苏和阿奴惊讶地看着沈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砚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基本上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他回头看一眼身后,恰好寒风撩起车帘一角,砚安见马车里的顾苏正靠在车壁上,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便什么话也没说,只管赶车。
一阵寒风吹过,钻进了沈宁的脖子里,激的她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还在想自己究竟哪里惹顾苏生气了!
马车停在定北侯府的门口,沈宁从马车上下来,张了张口准备向顾苏道谢,却听得马车里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回府!”
沈宁:“……”
不知道主子究竟怎么了,砚安不敢耽搁,立马驾车疾驰而去。
沈宁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然后默默吐出两个字:“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