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季风用一条胳膊枕着脑袋,架着二郎腿,躺在屋顶上看星星。
楚沐这里只有两个房间,不过好在楚沐的房间里还有一个软榻,勉强也能睡一个晚上,趁着楚沐收拾房间的空当,季风打算在屋顶上看会儿星星。
不知过了多久,季风注意到下方屋里没了动静,他想着应该是楚沐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他起身正准备下去,转身却见楚沐不知何时已经上了屋顶,正坐在距离他三步之外,手里拿着一坛酒,身旁也放了一坛。
“就你这样的警惕性,定北侯竟然也会答应你的告假?”楚沐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风垂眸笑了笑,是啊,在楚沐身边,他从来都没有什么警惕性,永远都是放松的状态,这种信任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尽管这于他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他依旧乐此不疲,因为只有在楚沐身边,他才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走到楚沐身旁坐了下来,季风随手就去拿楚沐身旁的酒,却被对方抢先夺了过去。
季风愣了愣,随后笑道:“真小气,快给我!”他伸手去抢,却被楚沐躲了过去,放在了左手边。
知道楚沐这是在故意捉弄他,季风也不恼,只是微微眯起了眸子,然后一手撑在了楚沐的右肩上,以楚沐的右肩为支撑点,稍一用力,一个闪身,便轻而易举的从楚沐的右手边来到了左手边,坐下的同时,顺手将楚沐藏起来的那坛酒给拿到了手。
季风打开酒坛接连豪饮几大口才肯罢手,一下子半坛酒就没了。
楚沐瞧他这样,不由地微微皱起了眉头,“这酒烈,你少喝点儿!”
“陈酿女儿红,好酒!”季风朝楚沐举起了酒坛,虽然没醉,言语间却是有些醉意了,“算是……向你赔罪了!”
楚沐微愣,但很快也反应过来季风说的是上次军营里发生的事情,他抬了抬手中的酒坛,同季风的轻轻碰了一下,“早就忘了。”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季风才没什么在意,可是楚沐不一样,在季风的心里,他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修仙者,超凡脱俗,不容一丁点儿的亵渎,可却因为自己让他被人误会了,还是这种难以启齿的误会,就算楚沐不生气,他也会很在意。
季风再次以之前的姿势在楚沐身旁躺了下去,道:“莫神医他……还没找到解开情蛊的办法吗?”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季风是小心翼翼的,他想知道楚沐体内情蛊的情况,可是又担心提到这件事情会影响他的心情。
不出所料的,楚沐摇了摇头,“师父花了几十年才研究出的情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能研制出解药呢。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这东西只要不动情,就不会出事的。”
“可是你……”可是你明明已经动情了,又怎么可能会没关系呢,“忘了她吧,不管用什么方式,至少在你师父找到解药之前,暂且先忘了她,行吗?”
楚沐轻叹一声,学着季风的模样,也躺了下来,他看着天上的星星出了神,过了许久,才说道:“我倒是想啊。”
可倘若世间的情爱都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说忘就忘,那这世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心人了,就是因为忘不掉,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
好似想到了什么,季风“腾”地一下坐了起来,“那要不你离开这里?去远一点的地方,反正你以前不是也喜欢云游四海吗?不如就先离开,说不定还能碰巧找到解决情蛊的办法,你觉得怎么样?”
楚沐看着季风,忽然笑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季风知道,就算楚沐离开了这里,离沈宁越来越远,他对沈宁的感情也不会越来越少,说不定哪天就因为思念而毒发,客死异乡了。
二人沉默了良久,季风又问:“既然你师父已经知道了你的情蛊发作过,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喜欢的人是谁?是因为沈宁的身份?”
且不说沈宁是定北侯的女儿,她现在更是大凉的摄政王妃,是有夫之妇,楚沐喜欢谁都不应该喜欢她,更何况他一直以来都不想同朝廷中人有所来往。
“不仅如此!”楚沐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担忧,“我记得年少时师父曾同我开过一个玩笑,说是万一哪天我真的喜欢上哪个姑娘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什么?”
季风大惊失色,对楚沐的话感到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