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傲风看沈宁这副样子,像是毫不知情,他的眼中再次升起了一丝希望。
云傲风指着沈宁胸口的玉佩,道:“顾苏之所以愿意娶你,是因为义父拿着这块玉佩去求他,求他娶你,护你一世周全,而此后,沈家便以他马首是瞻!
这块龙形玉佩,是当年先帝所赐,义父拿着它,自可以向任何一位皇室提出任何要求,而义父却拿着它让顾苏娶你,一半是威胁,一半是恳求。你若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义父是不是真的!”
云傲风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进了沈宁的心口。
她只知道,这门亲事确实是沈思群主动提出来的,她也知道,顾苏是因为两家的关系,所以才答应了沈思群,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居然是沈思群去求顾苏娶的她。
也是,堂堂摄政王,倘若不想娶,又岂是沈思群几句话可以说得动的,倘若不是因为沈思群定北侯的身份于他有益,像他这种人,这辈子都未必会娶亲吧!
虽然这些沈宁的心里都清楚,可是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一向孤高自傲的沈思群,竟然为了她而去求顾苏,只是为了以后她能够平平安安的。
鼻子忍不住的发酸,沈宁紧紧握着胸口的玉佩,忽然痛恨起这场婚事,沈思群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年迈了,却因为她一次又一次地向旁人低头。
见沈宁有所松动,云傲风再次哄劝她,“阿宁,你跟我走吧,不管你是不是都不记得了,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好不好?”
“云大哥,你别说了。”沈宁抬眸看向云傲风,“就算我和玄王殿下之间只是一场交易,那也是父亲为了保护我,况且殿下待我很好,是否有男女之情,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定北侯的女儿,定北侯嫡女、当朝摄政王妃同人私奔,你可想过我爹怎么办?让整个沈家情何以堪?”
“阿宁、”
“云大哥!”云傲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宁厉声呵止了,“你走吧!今晚的一切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你若现在离开,以后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做一对兄妹,可你若再进一步,我们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云傲风看着沈宁,眼中的最后的一点光亮因为她的这些话而陨灭了。
“呵呵~”云傲风忽然弯起嘴角,满脸苦笑,“兄妹?原来你一直都只拿我当你的兄长?”
云傲风红着眼眶,眼角含着泪,他看着沈宁,拿着香囊的手一松,香囊便掉在了地上,然后他转头便离开了。
看着云傲风离开的背影,还有地上的香囊,沈宁总觉得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很难受,令她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始终无法想起她和云傲风之间有过暧昧。
云傲风走了,沈宁走到那香囊旁边,弯腰想要将香囊捡起来,可是指尖尚未触碰到那香囊,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犹豫片刻,还是直起身子,从那香囊旁边走了过去。
不管以前她和云傲风是否有过一段过往,但至少她现在对他除了兄妹之情,并与其他,而且现在的沈宁已经不是以前的沈宁了,她不想和过去再有什么瓜葛。
太阳和月亮,本来就是不可能相守一生的,他们之间,是早就注定好了的!
无人的街道上,沈宁漫无目的地一直往前走,脑子里全都是云傲风刚才同她说的那些话,她面无表情,可眼泪却像是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
不知一个人走了多久,直到周围的环境变得嘈杂起来,沈宁才回过神来,她抬眸,却见自己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走到了花神庙前。
花神庙的门口张灯结彩,很多人的手中都拿着一盏花灯,解签摊位前,更是排着长长的队伍,每个人都翘首以盼的等着轮到自己解签。
人在失落的时候,最容易相信这些毫无根据的迷信,她看了一眼面前的花神庙,正欲进去,却有一个人忽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沈宁抬头,看清面前的人时,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大概是没有料到沈宁哭了,南星在看见她脸上的泪时,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公主要见你。”
南星指着她身后的某处,沈宁顺着他手指的地方转身看过去,只见本应该同顾苏在一起的那位小公主,此刻正坐在街道旁的酒肆里喝酒。
沈宁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擦干净脸上的泪,举步朝白芝走了过去。
酒肆里,白芝正坐在桌子前喝酒,而桌子上已经横七竖八地倒了三四个空酒坛了。
看不出来小丫头年纪不大,酒量倒是挺大的。
沈宁过来之后,白芝还没开口说话,她就直接坐了下来,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开始喝了起来。
她没有味觉,喝酒像喝水似的,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看得坐在对面的白芝一愣一愣的。
刚刚才表白被拒的白芝本来心情就不好了,看见沈宁更加不好,原本她是想叫沈宁过来,好好的教训她一番,可是谁料对方却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居然喝了起来!
白芝一看沈宁的酒量居然这么好,她像是赌气似的,也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两人就这么像拼酒似的,一坛接着一坛的喝了起来。
月上枝头,花神庙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整条街都变得安静起来。
南星就坐在酒肆走廊的栏杆上,怀里抱着剑,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空,偶尔看一眼身旁的两个姑娘一边喝酒,一边嬉笑,此刻的他,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只听玄王哥哥叫你阿宁,还不知道你的全名呢!”白芝小脸通红,趴在桌子上,一只手还搭在酒坛上,看起来已经醉得不轻了。
沈宁亦是满脸通红,醉的稀里糊涂的,“沈宁!定、定北侯府长女,沈宁!我是、是定北侯的女儿!是定北侯的女儿!”
沈宁反复强调着自己是定北侯的女儿,南星瞥了一眼沈宁,只觉得她是在炫耀自己的身份。
白芝闻言,从桌子上撑起身子,嘁了一声,“侯爷的女儿算什么,本公主、本公主乃是女巾国最受宠的小公主,白芝公主!你、”
白芝还没说完,却听见面前的女人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白痴?原来你是白痴公主!哈哈哈哈……”
沈宁趴在桌子上大笑的接不上气,而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南星,此刻亦是被她的话惹的弯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