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才长老愣了楞,半天才明白张原顾虑的是什么。他一定是怕自己放弃他,让他来做这个替罪羊。
他心里一动,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现在这种情形,若是不找出一个人来顶罪,那欧阳老儿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可要是把玉真儿交出去,他拿不到掌教信物不说,好歹也是玉掌教的女儿,就这么死了,肯定会被各大世家说三道四。
若是让张原出去顶罪,好像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可是,张原跟了自己多年……
洪才长老心一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等他坐稳了掌教之位,还不是要什么徒弟就有什么徒弟。
就当是张原为他的掌教之路奉献牺牲了吧,反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要徒弟死,徒弟也不能不死。
……
想到这洪才长老的态度也变得温和许多,“为师自然是会救你出来的,你是我的亲传弟子,以后的掌教之位,师父还要传给你呢。”
张原一看洪才长老这样,心立刻凉了半截。若是洪才长老依照平时呵斥他几句他倒是不怕,可是突然这样和颜悦色,令他生疑。
难道,师父真的是想让他去当这个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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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佛手峰离开,张原去戒律堂这一路都是浑浑噩噩。
师父会不会把他送给欧阳家主交差?不会,明明就是他指使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万一到时候师父倒打一耙,把责任都怪在他的头上怎么办?
张原打了退堂鼓,若是真的到了戒律堂,他两眼一抹黑,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况且他人缘坏,根本没有什么亲熟的师兄弟,出了事连个托付的人都没有。
哎,他也算是老大不小的了,连道侣都没有一个,要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可是太亏了。
他胡思乱想的太认真,连撞到了人都没感觉到。
“哎呀。”
张原听到一声娇呼声,下意识回头,是一个脸生的师妹。
“张原师兄,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张原一向没有什么女人缘,此刻被这小师妹一撞,三魂七魄都被撞散了,支支吾吾道,“是我没看路。”
小师妹嘻嘻一笑,“明明是我只顾贪玩没看路,师兄你怎么还道上歉了,你这是要去哪啊?”
“戒律堂。”
小师妹惊讶,“师兄你犯了什么错啊?”
“我……”张原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师妹粉面含羞,“师兄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说,我……一直很仰慕师兄的为人呢。”
张原看着小师妹的花容月貌心头一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小师妹的手,“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小师妹歪了歪头,笑的意味深长,“当然可以啊,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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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张原走远。云霄从树后钻了出来,“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要你帮忙啊?”
再看小师妹,眨眼间就变了个模样,不是沈非是哪个。
他厌恶的擦了擦手道,“他现在六神无主,别说是仰慕他的师妹,就算是仇敌,他也只能赌一把了。”
云霄点头,不过想起来刚刚沈非娇俏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笑出声,“你也是,既然他修为低看不出幻形术,那我去就好了,你非要,噗……”
沈非睨了她一眼,心里暗骂她是块木头。
云霄:“不过让幽无秧留在仙牢陪玉真儿你不觉得不舒服吗?”
“什么不舒服?”
“那毕竟是你的道侣啊。”
沈非瞬间黑脸,“你胡说什么!”
“我哪里胡说了,天占术又怎么会有假,现在玉真儿可是腹背受敌,正是你表现的机会啊。”
沈非低头擦手,一句话都不想再跟云霄说。
其实最让他不理解的不是别的,是云霄明明就偏爱各种美男,为什么偏偏对他没有一丝邪念。
难道是他沈非不配吗?是什么在你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
还是因为他们是师徒?
看来,玉真儿的提议,也是可以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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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还不知道沈非因为她已经对自己的颜值产生了怀疑,还在那叭叭叭,“问你话呢?”
沈非:“什么?”
云霄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他是因为陪玉真儿的人不是他吃醋,心说这沈非还真的是口嫌体直。不得不又重复了一次,“我说,刚刚张原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给了我这个。”沈非手里拿着一个模样有点像海螺的东西,“张原说如果他出什么事就让我拿着这个去找欧阳家主。”
云霄拾起看了看,这东西叫做回音螺,效果就跟录音笔差不多,可以记下当下的声音,但只有主人才能启动。
她放在耳边听了听,果然没有什么声音,她猜测道,“难道是他还留了一手,把洪才长老当时指使他做事的声音录下来了?”
沈非点头,“有可能。”
云霄啧啧两声,“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过这张原也是,直接告发洪才长老不就得了,又何必这样麻烦。”
“若是告发了洪才长老,他在神农山也没法待下去了,就算说是受人指使,欧阳宁也的确是他害的。”
说起欧阳宁,云霄不得不赞叹道,“真儿给的假死药是真的厉害,若是不用灵气去探测,人真的就跟死了一样,你有这样的道侣可要小心些……哎,我还没说完呢。”
沈非在前面大步流星,不耐回头,“有这个时间不如早点准备。”
云霄切了声,说翻脸就翻脸,以后可有玉真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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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牢
“真儿你渴不渴?饿不饿?”幽无秧一手水袋,另一手是水果。
玉真儿头也不抬,摆弄着地上的瓶瓶罐罐,“我早已辟谷,不会渴也不会饿。”
幽无秧没有听出玉真儿语气中的拒绝,还在坚持,“不饿也可以吃啊。”
玉真儿终于抬头,凝视幽无秧。他纠缠她多年,然而她连他为什么钟情于她都不知道。
原来玉真儿觉得幽无秧是因为她的脸,可是见他这般又不确定了,她起了些好奇,“你为什么喜欢我?”
幽无秧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玉真儿看他不敢置信的样子不是作伪,也皱起了眉头,“我应该知道?”
“难道你不记得……”
“嘘。”玉真打断了他,“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