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一愣。
外界提起魔族，都是人人喊打，并且各界都以屠戮魔族为荣，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指责仙族。
“你叫什么名字？”
男童脸一撇，“我不告诉你！”
云霄看着他脸上的泥灰噗嗤一声笑了，“你脸上这么黑，不如就叫你小黑吧。”
小黑闭上了眼睛，表示拒绝跟她交流。
云霄看了看周围破败的房屋道，“你就住这？”
小黑本不想搭理她，可是这时薅着他脖领的那只手又紧了紧，他被迫点了点头。
云霄不知道这之间的因果，还以为他终于愿意跟自己交流了，高兴道，“你知道朝暮林在哪吗？”
小黑打量着云霄，眼睛骨碌碌一转，“你们去那干什么？”
云霄刚要回答，沈非就提起他，让他面向自己，“你不需要知道我们去那干什么，你只要知道如果你不带我们去，你就没命了。”
小黑被沈非吓住了，半天才狠狠道，“你们仙族都是一个样。”
云霄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算了，她也没资格辩解什么。
小黑被放到地上，他拽了拽自己的衣领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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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跟沈非跟在他的后面，她小声道，“你干嘛吓唬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孩子？他起码也有几十岁了。”
啧，她怎么就忘记了这是个仙侠文？云霄为了缓解尴尬，干笑了几声道，“魔族还真是，挺抗老。”
“……”
沈非沉默片刻道，“我没吓唬他。”
云霄意识到了沈非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后背发凉，她怎么就忘了身边的这个拿的是腹黑男主的剧本了？
接下来的路程，三个人都很沉默。
这一路上都能看见大战后的痕迹，偶尔也能看见几个魔族，但是看到他们都是远远的躲开，像是看到什么凶神恶煞一般。
云霄心中有股子怅然，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小黑带着他们七拐八拐来到了一片树林，他指着那黑不溜秋的林子道，“这就是朝暮林了。”
说罢他就想跑，可是一柄长剑飞插在他往前的脚前，只要他刚刚再快一步，脚掌就会被剑戳个对穿。
云霄也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沈非走到小黑身前拔出剑，“走那么快干什么？”
小黑眼神躲闪，“我怕你害我。”
沈非似笑非笑，“你带我们来朝暮林，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你？除非……”
小黑眼睛透着紧张，等着沈非的审判。
沈非却不急，他慢悠悠把剑插回剑鞘后道，“除非，这里不是朝暮林，而是魔兽林。”
云霄下意识望向小黑，难道他是故意的？
小黑被戳穿也没有顾忌，他的声音里满是怨气，“是魔兽林又怎么样！你们都该下地。狱！”
沈非被他这突然的怒吼声弄得一楞，他本以为小黑被戳穿后，要么辩解，要么求饶，没想到他这么刚，果然还是太年轻。
然而小黑吼完，眼眶却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若不是你们，我爹娘也不会……为了救我，他们出去投降，却被生生挖去了魔珠。”
云霄皱眉，之前仙魔大战时，大家都把魔珠当做自己的奖章，魔珠越多，就证明他越骁勇。
大家看见魔珠也只会赞他们的英勇，却没人知道这背后的残忍。
云霄于心不忍，她蹲下，把大哭的小黑抱进怀里。
可能是哭的太累，可能是这个温暖的怀抱太像妈妈，小黑竟然没舍得推开，只是拼命的用小手捶打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云霄被他哭的心里发酸，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只能安抚的拍着他的背。
等到小黑的情绪平复下来，他推开云霄，恶狠狠道，“我不会带你们去朝暮林的，你们杀了我吧。”
云霄扭头问沈非，“你有没有糖？”
沈非还真有，之前给云霄买糕点的时候，那老板以为他是给孩子买，还送了几块糖给他。
云霄接过来之后，她蹲下递给小黑，“这个给你。”
小黑看也不看就丢到了地上，“谁稀罕你的东西，你们仙族的东西都有毒。”
云霄也没生气，她捡起地上散落的几块糖果，随机拿了一块，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你看，我没事，是没毒的，你要不要吃？”
小黑眼神警惕，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糖了，换句话说他已经很多年没好好吃过东西了。魔界幸存的魔族不多，大家都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饥一顿饱一顿。
那糖纸散发着甜香，让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可对仙族的恨意又让他不想低头。
最后自尊心战胜了馋嘴，他扭头，“不要。”
云霄笑了笑，把手里的糖一股脑揣进了他的怀里，“不会杀你的，好好活着。”
说完她拉着沈非离开。
两人走了几步后，沈非站定道，“魔界地域辽阔，没人带路，我们很难找到朝暮林。”
云霄叹了口气，“这孩子已经够苦了，我不想再为难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了。”
说完，云霄低着头，等着沈非的数落，可是沈非却什么都没说。她抬头，“你怎么不骂我？”
沈非没说话，抬脚走了。
云霄有点挫败，呆呆站在原地。
沈非走了几步发现她没跟上来，声音带笑，“走了，小菩。萨。”
云霄笑了，“来了。”
……
然而就像是沈非所说，他们对魔界不熟悉，况且这里黑气缭绕，根本看不清方向。
云霄担心沈非的伤，道，“我们歇一下吧。”
沈非没有推辞，两人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屋子休息。
云霄有点愧疚，“我们要是一直都出不去怎么办？”
沈非挑眉，“那只能留下了，正好，你还可以收了小黑当儿子。”
云霄知道沈非是在调侃她，不甘示弱道，“好啊，白捡个大儿，赶紧准备见面礼。”
沈非乐了，“给你大儿送个爹？”
话音刚落，沈非猛然转头，“谁！”
小黑磨磨蹭蹭的进来，“你们还去不去朝暮林了。”
云霄惊讶，“你要带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