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采菊看了一眼魏将军,马上就认出,这不就是取岭山主魏有别吗?
“怎么救?你不会?”
魏将军紧紧握着云妮的手,“我怎么会啊?我看都看不清,只觉得眼前红白交错的。”
“她自己道心崩坏了,哪里有什么良药。”
采菊撩了一下自己满身黄色菊花花瓣的裙子,坐在了病床上。
“师……姐,你来了?”云妮居然清醒了一点。
“你哪里做错了?”采菊冷冷地问。
“我……我不知道!谁知道道心那个小婊子,就忽然发威了?”
“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就等着无情道心折磨你七天七夜吧!”采菊说。
“师姐,魏,魏将军的眼疾,我是来不及了,以后他……就托付给你了。”云妮嘴角淌着血,虚弱地说。
“他怎么了?”
“他的眼睛里有千年白内障,你只要把这层障碍打破取出来,换上我准备好的晶体就行。”
聊起医术,云妮还是打起了三分精神。
“不行,我不会,我擅长扩张和切除,你说的那些,我不行。”
“你怎么能这样呢?他病得这样凤毛麟角,你治好了,医学奖就是你的了!”
云妮一边咳嗽一边激动地说。
“那你呢?”
云妮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一脸的千帆过尽,
“此等小奖,我就不与你争了,我终究会获得和平大奖。”
采菊点了点头,“哦,你想多了,和平奖早就内定了,说是要颁发给黎山里的一个大人物。”
“医学奖我没有兴趣,他这病,我也不会治,你死了,就干干净净地早些瞑目吧。”
“什么!内定了!”云妮一嘴的血“噗”了出来,她挺起上身,拉着采菊的衣袖问,
“怎么可能?”
魏将军赶紧扶着她,
“云姑娘你莫要太过伤心,我……我出征之前就听说那个和平奖要颁给一个姓莫的,说他实现了什么灵魂的平和,反正我也没听懂。”
云妮现在可不是什么垂死病中惊坐起,她就是烧成了灰,被装在盒子里。
也非得打开盒子,逆着风,让自己的骨灰糊评审团一脸。
死不瞑目!
是不是医学奖还是可以肝一下的?
云妮心中嘟嘟姑姑地念叨着,一股坚定的意志像是强心针一样,又像是肾上腺素一样,
居然就把她的命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采菊也不由地相信了这样的医学奇迹,她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魏将军说,
“这是我多年潜心研制的疗伤圣药,里面含有菊花护臀因子,弹性精华,每日在她的八大穴位上厚涂两层,愈合效果极佳。”
魏将军千恩万谢地收下了采菊真人给的神药,千万不能让军营的其他人看到。
有了这等好药,哪怕是天天开车,日日磨砺,也不怕了啊!
采菊真人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云妮,和小心藏好神药的魏将军,摇了摇头,招来一缕清风,又飘了出去。
只留下一地的菊花花瓣,证明她曾经来过。
有了采菊真人的药,云妮果然也慢慢恢复了起来,这天天气不错,云妮的精神也好,便叫采菊师姐来聊天。
以前是自己小人之心了,采菊既然一点都不会眼科,专攻菊科,自然也不是自己的什么竞争对手。
“师姐,你说我为什么受了这么严重的反噬啊?”
“你的仪式做了吗?”
“做了啊,一根油条,两个鸡蛋,拜过考神了啊。”云妮手中翻着采菊拿来的菊花,帮她碾碎制作精油。
“吃了吗?”
“吃了啊!”
“你看着瘦,胃口倒是不小。”
“不是我吃的,我把油条分给了前排的将士们,鸡蛋就给了将军,他一个没吃够,还吃了俩,后来还饿,就又喝了碗粥。”
“这不就错了,只有祭拜的人可以吃贡品,而且还得一个人吃完,不能分食。”
云妮错愕地看着采菊。
“而且你看,你给了魏将军两个蛋,没有一,那照样的没有分数,你说前排的小将士们分食一根油条,那么多零,一个一,怎么能够分啊!”
云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师姐说的有道理啊!”
人家采菊也是多年的尖子生,全桃源菊花项目总负责人,见多了1和0,自然在这方面颇有建树。
“当然有道理,”采菊敲了敲云妮的头说,
“你那道心有点乱,以后保不齐还得反噬,我给你用菊花精华补了补,你悠着点。”
说完采菊就招来一朵菊花,坐在上面就飞走了。
师姐的菊花真听话!
云妮这边在军营里安心养伤,魏将军那边看着云妮一天天的好起来,心里也是十分畅快。
这次他们捕杀了数十万只冰川乌鸦,魏将军看着这黑压压的一地,竟又有了送礼物的灵感。
上次的帽子没见云妮戴过,想来是她不需要那些个保暖的物件,既然如此就弄点装饰性的吧,
做个别有用心的形状,让她知道自己的爱意。
魏将军想好了,就动起了手,把数十万只的乌鸦最细嫩的毛小心翼翼地拔下来,拼在一起,黏在一个心形的模具上。
就他那眼神,点着一盏菊豆大小的灯,光拔毛就十天十夜没拔完,然后还得一点一点的粘起来。
盛开的菊花都秃了瓢了,他也弄不完!
别提多费事了。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喜欢这种自揭其短的送礼形式……
大概是对自己没有个13数吧。
云妮悄悄得知魏将军窝在自己的将军账里,秉烛夜薅鸦毛,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自己给他点了那么多珍贵的眼药水,终于养回了一些眼睛,这样没几天,视力又要下降了!
魏将军为了给云妮一个惊喜,还特地让林军医在外面守着,要是云妮有什么事情需要进来了,一定要先打打掩护。
这天晚上,云妮看着那一盏昏黄的小灯,还有送进去的数百只乌鸦,打算单刀直入,直接闯进将军帐里看看,他到底在作什么。
看着气势汹汹的云妮,林军医当场就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
只是轻声哼唱着:
在感情面前讲什么自我
要得过且过才好过~
全都怪我!
“怪的着你吗?你一个路人甲抢什么戏?”
云妮狠狠地瞪了林军医一眼,撩开帐子就走了进去。
云妮裹挟着外面的寒风,俏生生地立于将军帐中。
帐帘掀起来的小风,一点儿没浪费,把魏将军辛辛苦苦刚薅完的几十只乌鸦毛,全都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