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噗嗤一笑:“谁说女子不如男,瞧瞧咱们三郎媳妇多厉害,日后我家两个丫头都得和三郎媳妇学习,看往后谁还敢说我两个女儿没有香火!”
王氏谦虚一笑,嘴上说着一般般,心里已经美上天了!
“行了外面太冷了,咱们进屋玩会花牌吧!”
“啊?我可没钱啊!”何氏立即捂着荷包。
王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咱们打着消磨时间,谁要花钱玩啊!”
“行,正好二雪也在,这次咱们四个女人凑一桌也够了!”
……
乔大伯和乔大山乔小叔以及几个男人们聚在一起,和王氏他们的心境完全不同。
乔大伯拧眉看向乔大山:“老二,你这三儿媳妇可不是个普通人啊,今天在王家村露的那一手,咱们得防范着些!”
乔小叔用力点头:“是,这怀璧其罪的道理咱们谁都懂,所以咱们得提前想好对策!”
乔大山喝了点酒,这会子被大哥三弟一提醒,瞬间酒醒一半。
“想啥对策啊?三郎媳妇不是说了,那都是遭天谴的事,跟她没关系!”
“那应付外人的法子你也信?再说村里人家众口铄金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咱们不得不提前防范!”
乔大壮和乔赋坐在一旁没说话,但是听长辈们聊天学经验总归是没错的。
乔大山微拧眉梢,被他们说得都有些担忧了:“那你们说,咋防范?”
乔大伯微眯眼眸,提议一句:“让朱瞎子去帮王广志家散谣言,就说王家村有神鸟降世,看不惯王家欺人太甚把这个事往降天谴上面扯,反正别和咱们家扯上关系就好了!”
“行,那我明儿就去找朱瞎子,顺便多找点人散播谣言,把这个事和咱们家撇干净一点!”
谣言四起以后,很快就能研磨姜娴带着一帮人去王家找事。
即便日后有人提起来,也不会想到是姜娴的缘故。
朱瞎子毕竟是十里八乡的神棍,真让他鬼鬼祟祟的做法搞一波,不仅能给他带去名气,还能让乡亲们相信降天谴的事,牢牢地刻印在脑海中。
哪怕真有人因为群鸟围攻的事情来调查,众多的谣言就能掩盖真相,也就不怕奇人异事盯上姜娴,再把姜娴当做妖异对待。
这年头,但凡真神神叨叨一点的人是要被架火堆的!
兄弟三人做好决定,打算明儿一早也去各村传谣言,反正姜娴为了老乔家冒险了,他们不能叫姜娴因为此事受困扰。
乔小叔又问了一句:“三郎日后就住在姜家不回来了?”
乔大山点点头:“是,开春他就要去陈氏学堂教书,住那边方便,而且朱瞎子说了咱们家这风水不好,不利于三郎科考,你们没看自从他考上童生这个新宅子一盖起来,就一直没有进步,还倒霉不止么?或许换个住处,就能改变了三郎心境,今年八月份的院试看能不能考上秀才吧!”
乔大伯他们没有说话,但也都知道,乔荀如今是老乔家改换门庭的希望。
所以乔荀真是为了前途住在姜家,他们不仅不会反对,还会举双手赞同。
至于男方家的面子,那值几个钱啊?
“不过,你真打算不管二郎夫妻俩了啊?我可是听村里的朱福生说,前两天在均溪县城看见他们了,赵氏带着二郎就在城隍庙那一片要饭呢!”乔小叔又问一句,眸中还充斥着试探。
乔大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自己要饭都不嫌丢人,我管他作甚,反正他们已经不是咱老乔家的人了,你们日后莫要再提了!”
……
均溪县城,城隍庙。
赵氏拖着身子沉沉的乔熹回到了住处,城隍庙后头巷子里的一个空屋子,这屋子原先是用来放那些戏班子的行李,但城隍庙已经很久没人在这边请过戏班子了,也就空了下来,好一点的屋子都被乞丐们占据了,他们也只能到这个最破最小的屋子里安顿下来。
乔熹上次被人打到吐血,又得了风寒,差点丢了一条命。
但渐渐地又恢复了过来,只是人的精气神大不如前,身子也没以前硬朗,再加上这些时日的吃食跟不上,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睛凹陷的不细看,都认不出来是乔熹。
赵氏比乔熹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自己是女人,怕被人糟蹋,每天给身上抹得脏兮兮的,还故意搞点尿液沾在身上,骚臭的围绕就连乞丐都不愿意过来搭话,反而保护了自己和乔熹。
除夕夜,万家灯火团圆时。
他们夫妻俩却只能窝在小破屋子里,相对无言,良久赵氏才说了一句:“二郎,咱们开春回去把地卖掉吧,然后拿着钱去西疆吧!”
“那地已经还回去了,不是我们的了,你就别惦记了!”
赵氏满脸苦楚:“二郎,干啥说这硬气话,你看看咱们现在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乔熹目光阴沉地盯着赵氏。
“什么日子?这日子不是你想要的吗?要分家,要钱,要出卖三郎,要我说咱们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自作孽!”乔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咳嗽不止。
赵氏被气得也是没了脾气,可是现在娘家回不起,婆家也回不去,她只有乔熹可以相依为命了。
屋子里短暂的安静片刻。
忽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
赵氏和乔熹相互对视一眼,想不到这大过年的谁会找上门。
赵氏起身去开门,刚打开房门就被来人一脚踹飞。
“啊——”
赵氏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媳妇!”乔熹吃惊的大喊一声,他颤颤巍巍地想站起身去扶赵氏,可身体软绵绵地提不起一点点力气。
夏掌柜一脸阴沉地站在屋子门口,看着乔熹夫妻俩,满脸恶毒:“叫你们帮我做事,你们倒好拿钱跑路,乔熹,我说过的,你要是不老实,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老实!”
乔熹看见夏掌柜带着两个打手走进屋子,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死亡的恐惧顿时涌上心头。
乔熹忙不迭地爬起身跪着磕头求饶:“对不起,夏掌柜,我不是有意的,我也帮你们做事了,我们夫妻俩现在都被赶出家门了,我们真不是有意逃跑的,求求你饶了我们夫妻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