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生轻笑:“我压根就没有露面,俞知义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也不愿意出府见人,俞满兴那人向来不讲理,那几个想要走捷径的人也不敢硬碰硬,毕竟这青州还是姓俞的说了算,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当初我也是算准了才敢冒充俞知义的,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俞生从来不做。”
“你小子,有点机灵劲啊,那你好好做,每年俞家的元宵灯会都会举办的十分隆重,到时候我会为你造势,让俞老爷子知道俞家大房还有一个祥瑞子孙,你多讨好老人家,争取早点掌握俞家生意场上的事情。”
俞生满脸的坚定:“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早点掌握俞家大权,让这个该死的一家子早点下大狱!”
看着俞生脸上坚定的神情,姜娴便放心了。
正说着话呢,忽然府上的下人都骚动了起来。
俞生见状,赶紧催促姜娴回去,他则是趁乱也去了前院。
姜娴刚回到沈君熹身旁,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队骑兵直接破门而入,将整个俞府围得满满当当。
这让俞家和田家两家人都这不明所以。
俞老爷子紧紧蹙眉,扭头望向俞满兴:“你闯祸了?”
俞满兴脑子忽然想到那个自大火以后就消失的账本和金印章以及摆件,但他心想不会那么倒霉吧?而且蔡志新已经押解沈栋梁入京去了,整个青州府现如今也就田志贵品级比自己大,但他掌控的盐运,不涉及政务。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带兵包围住俞府?
“燕王殿下到!”
门外传来一声高呼,俞满兴和田志贵纷纷松懈了一口气。
燕王殿下,当今最闲散玩乐,毫无城府的王爷估摸着是路过青州城,构不成什么威胁。
随着燕王殿下进入府上,满院子的人纷纷跪拜行礼。
姜娴混入在人群中心想今晚真是太热闹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燕王,只见燕王的印堂上满是紫气。
天呐!
紫微星气,可燕王一个王爷怎么可能会有帝王之相?
姜娴满脸狐疑。
燕王走到厅堂最中央的位置,一旁的下属立即端着一把太师椅放在正中央,满院子都被火把照亮,他这才幽幽启口:“都起来吧!”
大家伙起身以后,俞满兴和田志贵瞧着燕王殿下两个人上前打招呼,顺便问问燕王殿下这是何意?
燕王扫了一眼俞满兴和田志贵。
“何意?俞满兴,田志贵,你们二人蛇鼠一窝,贪污受贿,霸占官盐盐田为自己谋利,卖官鬻爵,贪墨赈灾银两,桩桩件件都是杀头的大罪,你们二人可认罪?”
一句话吓得俞满兴和田志贵纷纷又跪在了燕王跟前。
“燕王殿下明察啊,下官怎敢做这种砍头的大事,定是有人诬告,燕王殿下切勿听信奸佞所言啊!”田志贵一边说一边抬手擦着自己额头上的虚汗。
俞满兴则是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心想燕王殿下不会真的掌控了账本吧?
他看着田志贵心虚慌张的脸,赶紧梗着脖子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反驳:“燕王殿下,下官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俗话说得好,捉贼捉赃,即便是燕王殿下也不能三言两语就给下官定罪吧?”
“哼,看样子你们俩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如此,本王满足你们!”燕王殿下一抬手。
一旁的下属立即开口:“传均溪县县令郭平安,均溪县县学童生乔荀。”
这两个人一块进来的时候,俞满兴后背已经直冒冷汗了。
完了,燕王殿下此番只怕是有备而来。
俞满兴又扭头望向俞老爷子,此刻俞老爷子纵是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敢多嘴一句,毕竟自己只是俞庚城的堂兄,即便俞庚城在这,也要给燕王殿下积分薄面,这天下毕竟是他们家的啊。
俞老爷子压低了嗓音冲着一旁的俞生吩咐:“立即飞鸽传书去京城,告诉俞庚城青州危矣,望他速速救援,若实在周旋不得,便断臂保车!”
这一刻俞老爷子庆幸俞知义已经去了京城。
俞生答应一声,准备偷摸跑路,但压根没打算去传信给京城,他也没想到自己和姜娴的计划还没有完成的时候,会神来一笔。
俞生故意制造一声动静,刚走到垂花门那儿就被燕王带来的人手控制住了,俞老爷子见状忍不住抬手扶额。
完了!
青州俞氏只怕这次凶多吉少!
随着郭平安和乔荀捧着两个托盘走进来,姜娴站在沈君熹身旁只觉得真是老天爷保佑啊!
账本送出去才几天就有了结果,看样子是能给俞家致命一击了。
俞满兴一看见郭平安和乔荀一块来,顿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下官均溪县县令郭平安参见燕王殿下!”
“童生乔荀参见燕王殿下!”
燕王殿下一脸胸有成竹的冲着他们虚抬了一下手:“郭大人,乔童生,你们二人告俞满兴卖官鬻爵、侵占官盐、贪墨赈灾银子可属于?”
“回殿下,一切属实!”
郭平安和乔荀异口同声。
田志贵还有些沾沾自喜,告的是俞满兴没自己什么事啊!
俞满兴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反驳:“胡说八道,本官什么时候做出这些事情了?郭平安,还有你乔荀,本官素日里与你们无仇无怨,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还是说被谁指使,故意要栽赃陷害本官?”
郭平安抬眸斜睨一眼俞满兴:“是不是栽赃陷害,俞大人一会就知道了!”
乔荀直接从托盘上拿出账本,上呈给燕王殿下。
俞满兴一看见那账本的时候,整个人都傻眼了。
完了!
火烧书房果然是幌子,账本真的被拿走了!
俞满兴额头冷汗直冒,满脑子想着怎么脱困,怎么狡辩?实在不行,他把积攒的金银珠宝十几万两全部进贡给燕王殿下,能不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哎呀,这里好热闹啊!”
一道感叹声,让满院子的人全部看向院门口。
只见李淳阳拿着一个罗盘走进了俞府大门,他身旁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公子哥,穿着富贵。
否则李淳阳也不敢大摇大摆走进俞府。
俞满兴一看见李淳阳顿时惊呆住了:“李淳阳,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吗?”
李淳阳嘿嘿一笑:“俞大人都没死,贫道怎么会死呢?”
俞满兴看着这个场面,再看一脸阴沉的燕王殿下,再也承受不住昏睡了过去。
“满兴!”
“老爷!”
一群人围上前,但还没碰到俞满兴的时候,两个官兵已经上前控制住俞满兴,给他绑在凳子上。
燕王这才吩咐:“泼水激醒!”
旋即燕王这才看向门口,身旁之人已经大声呵斥:“燕王殿下办案,什么人在堂下捣乱?”
李淳阳没想到上首那位竟然是燕王殿下,急忙跪地参拜:“贫道李淳阳见过燕王殿下,奉勇毅侯夫妇之命寻找他们被抱错走的女儿,不知燕王殿下在此办案,贫道有罪,还望燕王殿下恕罪!”
大夏朝对道长僧人都有优待,燕王殿下自然不会怪罪李淳阳。
想到俞满兴被李淳阳刺激昏倒了,燕王这才询问:“你与罪臣俞满兴认识?”
李淳阳眼珠子骨碌一转悠,立即落井下石:“启禀燕王殿下,俞满兴为均溪县县令之时,曾在街上寻找算命的,找到贫道给他的儿子逆天改命,殿下也知道我道中有以命换命大法,贫道实在不想为他办事,俞满兴就严刑拷打,无奈贫道只能将俞满兴的儿子和县学里的学子乔荀的命运互换,本以为这样俞满兴能留贫道一命,谁知他一路追杀若非勇毅侯府相救,贫道早已经命丧黄泉呐!”
说罢,李淳阳挤出两滴眼泪,看向燕王殿下指控俞满兴的罪行:“殿下,这俞满兴当真不是好人啊,他不光威胁贫道做下这等有损阴德一事,他还贪污受贿,光是贫道知道的四年前的赈灾银子就被他贪墨了一大半,燕王殿下您一定要严查这中奸恶之人!”
“好,人证也有了,你先退居一旁,本王许你一会将功折罪!”
“谢谢燕王殿下!”
勇毅侯府的两位公子都没想到,还能遇上燕王办案,在京中他们也是相熟的,打过照面后退居一旁。
李淳阳看着罗盘上的指针在院子里一个劲地转悠,心想今儿怎么回事,这罗盘怎么一直转动个不停,明明按照勇毅侯夫妇头发和心头血的指引,他们的亲生女儿就是在这里啊!
不过此刻燕王殿下办案最重要,李淳阳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着罗盘最终指向的女人。
但罗盘一直对着一个蓝衣小厮,李淳阳眉头深深皱起。
咦,这怎么回事?难道勇毅侯府当年丢失的是儿子?
俞媛媛终于解开了手中的绳索,但是这一刻她已经不打算活了,看见人群中站得笔挺又修长的身影,她魂牵梦萦的相公人选乔荀,想到这里这么多人她既然逃不出去,那就拉着心上人一起死吧,至少黄泉路上能有个伴!
“乔荀!”
俞媛媛拽掉了手中的抹布大喊一声,整个人手持匕首就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