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两道身影在北城火车站广场前下车。
其中一个男生哈欠连天，眼睛都还有些睁不开。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早啊，不是还有一趟八点的车吗？”
方远看着旁边快要困死的陈志鹏，脸上扬起古怪的笑容。
“不是你昨天下午说的要赶车吗？”
陈志鹏睡眼惺忪的看了看他。
“是我说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方远有些好笑。
“上车以后再睡吧。”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前走，到了检票厅门口时，却看到一个女生坐在台阶上，左手撑着脸不断打瞌睡。
“张小芸？你怎么在这？”
方远奇怪的问了一声。
坐在台阶上的张小芸听到声音后慢慢睁开眼，睡意朦胧的看着他说道：
“哦，你来了啊。
喏，这是给你的，我先回去睡觉了。”
她把一个保温饭盒递给方远，随后转身迷迷糊糊的就准备离开。
方远一把拉住她。
“你等会！你这么早到车站就是为了给我送早饭？”
张小芸现在又困又累心里烦的很，不爽的甩开他的手。
“哎呀，你吃就是了，哪那么多话啊。”
方远神色纠结，顿了一下后说道：
“那什么，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张小芸：？？？
你在说什么胡话？
“拜托你照照镜子好不好啊，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啊？你哪点吸引我了？”
方远摊摊手。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送早餐？”
张小芸长长叹了口气。
“是别人让我给你送的！现在满意了吧？”
“别问了啊，再问我就生气了。”
她挥挥手迷迷瞪瞪的向广场外走去，嘴里还不断嘟囔着。
我上辈子也不知道欠了她什么，为什么这辈子要这样折磨我。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连自己做的早餐都不敢亲自来送，非得让我五点钟送到这里。
张小芸嘀嘀咕咕走到不远处的拐角。
一个穿着竖着马尾辫，清冷娇俏的女生悄悄趴在墙边。
“他收下了吗？”
女生问完后张小芸无奈苦笑。
“收了收了，放心吧。”
女生又接着追问：“你没告诉他是我送的吧？”
张小芸摇头叹息，“我聪明着呢，没暴露你。”
女生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明媚了几分。
“谢谢你啊小芸。”
张小芸神色复杂。
“你难道就打算这样继续下去？我觉得你这样没结果的。”
女生抿抿嘴看了看火车站的方向。
“没关系啊，我们的时间还有很长，我相信他一定能知道我对他的好。
未来他一定还会回到我身边，像以前那样温柔专一。”
张小芸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
“哦对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填报志愿了，思怡你打算报哪所学校啊？”
“杭师大。”
“咦，你以前不是想报法律学校的吗？怎么改师范大学了？”
“人总是会变的嘛。”
……
“我知道了，方远想报浙大，所以你就想去杭师大对不对？
思怡，你没必要为了他做这么大的牺牲吧。”
……
就在两个女生聊天的时候，方远和陈志鹏已经上了车。
他们打开保温饭盒，看到里面有一份皮蛋瘦肉粥，下面还有四个大包子和一份小凉菜和两个煎蛋。
陈志鹏面色古怪。
“谁这么有爱心，专门给咱俩做早餐啊？”
方远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陈志鹏半开玩笑的说道：“不会是萧思怡吧？”
方远耸耸肩，“她那样的小公主恐怕连燃气灶怎么开都不知道，哪里会做早餐呢。
就算她会做，又怎么可能放下架子亲手给我做呢？”
陈志鹏点点头，那倒是。
两人猜来猜去也没想明白这是谁做的，索性就不想了，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喝着粥。
“我去，怎么这么咸啊？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这包子都没熟，肉还是生的呢。”
“不是，这谁啊，专门做早餐祸害咱俩是吧？”
陈志鹏一张脸皱成了包子褶，方远也是满心奇怪。
这他妈可真是邪了门了。
下午四点火车到站，方远来不及休息，打车直奔服装厂所在的地方。
到了厂子前陈志鹏突然有点紧张了。
平时看老爹谈生意嘻嘻哈哈的很轻松，但是轮到自己上场的时候心里却止不住的打鼓。
“方远，我们待会该……哎？”
他还想和方远商量一下该怎么谈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这位爷已经走进车间，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不时还会拿起一两件衣服在手里摩挲一下，俨然是一副来考察的样子。
周围工人见到这种派头也不敢轻易撵人，只能马上通知厂长。
很快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在这两个男生身上打量了一下。
那个穿戴挺阔气的小伙子看起来有些紧张，傻站在车间门口都没进来，那今天的主角应该不是他。
倒是另外一个，看起来穿着不怎么样，倒是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拿着厂子里的产品挑挑拣拣。
中年人皱着眉头大声说道：“你们两个，什么事？”
方远抬头看了看他，随手把一件服装放下，走过来很自然的说道：
“哦，我们过来看看货。”
中年男人不信任的扫了他一眼。
“小伙子，还是让你老板来吧，我们这里是做批发生意的，你可做不了主。”
方远呵呵一笑。
“我就是老板，这次是来进货的，你这里的货能不能达到我的要求还两说。”
中年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被激怒，依旧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的货绝对是这一片最好的，无论质量还是质感别家都比不上我。”
方远似笑非笑，“既然你说的这么好，那你的厂子怎么落魄这样了？”
他指了指车间的三四十个工人，五六台运转的机器，脸上带着不明意味的笑容。
旁边的陈志鹏脸色微变。
你这不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吗，这接下来还怎么谈生意啊？
陈志鹏心中微叹，这个厂子恐怕是谈不下来了。
他们面前的老板也是脸色不好看，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方远的一句话让两人都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