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合照，一个身穿黑色练功服的国字脸中年人坐在中间，他的脚边还蹲着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小女孩。
中年男人背后，站着四排身穿白色练功服的学员。
他们的背后是一片锻炼场所，木桩，沙袋齐全。
后方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牌匾，上书“春华武馆”四个大字。
“我爸可厉害啦，是许氏八极拳的传人。”
拿出照片，少女脸上的笑容都骄傲了几分。
“看这个，是他教出的徒弟，现在已经是省拳击队的队员了。”许瑶继续翻照片，指着一名青年介绍。
“还有这个，现在就在武术协会……”
楚宸静静看着，她又往后翻，继续介绍。
中年男人背后的学员面孔不断在变，唯一不变的是最前面的中年男人和小女孩。
随着照片一张张过去，照片中的小女孩一点点长大，中年男人脸上皱纹也逐渐显现。
这其中，楚宸还发现了一个细节。
就是背后的学员，人数越来越少，年龄也越来越小。
从开始站着整整四排二三十人，到后面数量慢慢减少。
到当前这一张的时候，男人身后只剩下三个看上去半大的小孩子。
许瑶扫了眼发现没什么介绍的，下意识再翻。
但下一张里，却没了学员和中年男人的身影，只剩下一个少女立在镜头中。
她身上原本的休闲装变成了练功服，扎着干练的单马尾，手背在身后。
虽然面向镜头，但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望着虚无处，怔怔出神。
楚宸还想再看，面前的手机屏幕却闪电般收了回去。
许瑶略显慌乱的退出相册，理了理额前发梢，看向街口道：“总之情况就是这样。”
“所以呢，你要我做的事情是什么？”
楚宸假装没看到那张照片，问道。
许瑶回过头来，面上笑容依旧：“现在武馆还开着，但我爸有事忙不过来，所以想让你到武馆任教。”
“教功夫？”楚宸有些意外。
他没了解过传统武术圈子，但知道现在的技击行业里，更多的还是拳击，格斗一类的。
传统武术都快要被淘汰了。
就算教学，能人有学吗？
而且这也不是他能做的，便道：“这我恐怕做不来。”
虽然这样说势必会让许瑶失望，但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系统奖励的八极拳没有任何的学习经历，用来防身还行，要说教人，没有任何经验的情况下，不是误人子弟吗。
“那天你在拳击社动手我看了，不论架势还是招式都是完全登堂入室了，怎么会做不来呢？”
许瑶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理由，说话时心头提了起来，生怕再被拒绝。
楚宸也不好解释他八极拳的来历，只得道：“我还要上课呢，抽不出时间呀。”
“那没事。”许瑶放下心来，笑着解释道：“不是真的教，就是挂个名。”
“啊？”楚宸搞不懂了。
不教真才实学，人学拳的又不是傻子，还能白白交钱不成？
“其实武馆早就没有学员了。”
看出他的疑问，许瑶再次解释。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武馆现在还不能关门，必须要开着。
但是枫城所有的拳馆，不论传统武术还是现代搏击，都要在武术协会报备登记，检验资质。
一旦没有人教学，就会被取消资质，强制关门。”
“所以你想让我去充门面？”楚宸听懂了她的意思。
许瑶笑起来，露出一副梨涡，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
“具体是做什么呢？”
“就是在协会例行检查的时候，应付一下。”
“这么简单？”
“对呀，而且也不一定非要你出面应付的。”
“不会让你白做，可以签劳动合同。”
许瑶向楚宸解释帮忙的具体含义，说到最后怕说不动楚宸，又补充了一句。
“不用。”楚宸摇了摇头，道：“只是露个面的话，举手之劳而已。”
“这么说你答应了？”许瑶的眼睛闪闪发亮。
楚宸最后确认：“真的不用教学，只是露个面？”
“对。”
“那我答应了。”楚宸肯定的点头。
要说检查资质，无非就是试试教练的深浅，他现在好歹也是有职业级八极拳傍身的好吧。
“耶！”听到肯定的回答，许瑶欣喜的握拳。
仿佛压力一下子减轻，她彻底恢复活力。
兀自庆祝过后，她又看向楚宸，认真道：“帮忙归帮忙，但我还是付你报酬吧。”
“真不用。”楚宸再次拒绝。
许瑶依旧坚持：“应对检查并不是只有一次，而是要经常做，你确定要白打工？”
“经常是多久？”
“这要看协会的意思，有可能一两次，也有可能天天去，持续不知道多久。”
“你们协会这么抽象的吗？”楚宸嘴角抽了抽。
哪有什么协会天天检查人资质的，治安局扫黄也没这么勤快呀。
“所以我还是给你工资的好，就算不多也得让你的付出有回报呀。”
许瑶打定主意要给楚宸开工资，话题又回到了合同的事情上。
楚宸无奈，只得道：“你不嫌钱多就行。”
“嘻嘻。”许瑶面露笑容。得意道：“本姑娘可是从高中就出来勤工俭学了好吧，付你点工资而已，多大点事。”
楚宸：……
“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呀。”
“那走吧，再晚没车了。”
都十一点半了，学校寝室都已经熄灯，他们还坐在大街上。
“走吧！”
解决了最要紧的问题，许瑶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
她利落的站起身，精神十足的抬脚向前。
楚宸跟了上去，就见她的目光飘然看向不远处的烧烤摊。
“好香~”
“忍着。”
许瑶回头看来，问道：“我的肠呢？”
“你不是不饿么？”楚宸笑容玩味的看她。
许瑶脸一红，摸着肚子道：“忽然又饿了。”
“你应该早点饿的。”
“为什么？”
“早一点饿，我说不定会给你剩一根。”
闻言，许瑶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打击，肩膀耸拉了下来。
“那本来是我的……”
她的话没说完，眼前忽然多了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