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怀风掐腰站在台阶下,看着像根铁柱子一样立在白月影门前的甘毅,心里一股火就拱了起来。
“我说,什么叫’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我是闲杂人等吗?!我堂堂御邪门少门主来探病还成闲杂人等了,是不是要天上的神仙下凡来探病你们才肯放行?!”
甘毅依旧不急不躁:“这是老夫人的命令,还请少门主见谅。”
“废话!”
他方才来的路上遇到了白月盈与白远山,他们说小道士已经醒过来了,就她那闲不住的性子,没人陪她说话还不无聊死。再说了,他又不会待太长时间,他只是想亲眼见她无事了,才会真的放下心来。
结果他刚到了别院,老远打眼一看甘毅站在这儿,就知道他祖母派人将白月影保护起来了,就算老夫人要把这来之不易的小孙女放在心尖尖上,那也不能不让她见人了呀!
看甘毅这架势是不打算放他进去了,御怀风再与他纠缠下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想到这儿,御怀风向后退了两步,甘毅以为他要走,握拳颔首道:“恭送少门主。”
御怀风嘴角一勾,无视甘毅,两手放在嘴边喊道:“小道士,兄长我千里迢迢赶回来探望你,还不出来接驾!”
“少门主你……”
“我怎样,你若不放我进去,我就把小道士叫出来,顺便让她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比在里面闷着好。”
“胡说!”
老夫人厉声喝到,自房间里面走出来。
御怀风立马瞪大了眼看着她,不是……刚才那两人怎么没人告诉他,老夫人就在白月影房里?
他立马毕恭毕敬的迎上去,放低声音道:“祖……祖母,孙儿方才是开玩笑的,我就是想看看小道士的伤怎么样了,没想到惊扰您老人家了。”
老夫人撇了他一眼,训斥道:“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还是如此莽撞,百年之后,怎么让你父亲放心把御邪门交给你!”
“孙儿知错了,孙儿以后自当按照祖母吩咐,凡事三思而后行。”
御怀风连忙低头认错,老夫人见他模样乖巧,知晓他就是嘴上认错认的快,可这自小养成的性子怎么能说改就改。
“唉……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成了家,有了责任没准会好些……”
说到这儿,老夫人突然缄口不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御怀风。
御怀风一怔,连连摇头摆手,“不不不,祖母怎的说到这事儿上来,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孙儿可没时间想这些事情。”
“嗯……”
老夫人看着御怀风缓缓点头,心中已有计策,她咳了两声,对御怀风道:“进去吧,白道长想见你。”
“好,恭送祖母。”
御怀风见老夫人走远,他总觉得他祖母方才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就像……就像大街上卖肉的商户,思考着怎么把手中的肉卖的更值钱点一样,让他不禁起了层鸡皮疙瘩。
“少门主,您不入内吗?”
甘毅看着御怀风在原地发愣,不禁觉得奇怪,方才不让他进去他一直又喊又叫的,现在让他进去了,他倒站着不动了。
御怀风回过神,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想来应是他多心了,他祖母虽然严厉刻板,难以接近,但总不至于把他卖了吧。
“我好歹是个重伤初愈的柔弱姑娘家,少门主能不能考虑一下我需要多休息这件事儿?”
御怀风一进门便见白月影倚靠在床边虚弱的说道。
“就你还柔弱的姑娘家?”
御怀风一手拉着木凳,一手在桌上顺了个苹果,坐在她床边翘着二郎腿就开始咔嚓咔嚓的啃起来。
白月影到底是身子虚,不愿与他斗嘴,开口便问道:“霜儿的事情怎么样了?”
“嗯……”御怀风咽下口中的苹果,说道:“林姑娘与林伯作为当事人,他们的供词不能作为证据,不过这次他们知晓御邪门关注此事,日后必会万分小心,我也派人在青苒山秘密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白月影垂下眸子说道:“可就算霜儿冤屈洗清,她父亲也不会死而复活了,说到底,还是我连累她了。”
“事已至此,你自责也没用,我会将她安置好,至少下半辈子会让她衣食无忧,就算是替你还情了。”
御怀风安慰她道,白月影沉默了良久,叹道:“可这害她家破人亡的情,哪能还的清啊……”
御怀风知晓白月影万分自责,他无奈道:“害她家破人亡的又不是你,剩下的事儿我来就行了,至于你若想补偿她的话……”
御怀风眯着眼睛凑过来,半认真半玩笑道:“我看霜儿对你一片痴心,不然你就将她留在身边,也让她有个归宿了。”
白月影抬起沉重的眼皮狠狠瞪了他一眼,“若是被老夫人听到你开这样的玩笑,定会打的你屁股开花!”
霜儿对她的心意她明白,可同样是女儿身,她又怎能让她一错再错,这件事,这段错误的感情,她们总是要有说清的那天,但不是现在。
御怀风一脸怨妇样看着白月影,“你这偷心贼负心汉,哦不……是负心女,可惜了霜儿一片真心,当初若不是你女扮男装,也就不会让霜儿芳心暗许,如今你居然还敢女扮男装,我御邪门女儿家这么多,就不怕重蹈覆辙?”
白月影一拳打在御怀风肩头,“少废话!你到底是还损我的还是来宽慰我的?”
“我……哎,你身边那大冰块哪去了,怎么进来这么长时间也没看到他?”
他话音刚落,殷思行端着药推门而入,见御怀风在这儿,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御怀风拉着木椅向旁边靠了靠,给殷思行腾出地方。
“熬药这种事情吩咐下人便可,你只要照顾好小道士,让她早日康复便是最重要的了。”
白月影知晓殷思行不信任御邪门,跟她有关的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白月影接话道:“那可不行,前些日子我们相处时,我发现他颇有学医的天赋,说不定那天我就收他做关门弟子了,熬药这种事情就当锻炼了,是不是呀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