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打着点滴;头上,缠着绷带;腿上,包着厚厚的绷带,却还在不停的渗血;左手的手臂骨折,被石膏固定着……
他整个人,死气沉沉的躺在病床上,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霸道强势……
景心瑶扑过去想要看看他,却被一旁的护士隔开,“对不起,病人需要送进重症监护室,再观察二十四个小时!”
“江北辰!”景心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强压下心里的担忧看向一旁的主治医师。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的大腿,被砸断了许多筋脉,已经通过手术接了回去,手术很成功。但是……”
景心瑶一把抓住医生的袖子,急声问:“医生,他……他到底怎么样了?”
现在景心瑶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只要江北辰没事,只要他能够睁开眼睛,不管是欺负她也好,还是让她做他的妻子也好,她都会答应的!
他要她做什么都行!
医生见她情绪如此激动,忙安抚道:“您先别激动,这位先生现在还没有醒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如果在二十四小时内醒来,就没事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景心瑶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只是脸色还煞白,跟着护士一起把江北辰推进重症监护室。
向良、纪彦、纪子清、施华宇四个人,几乎是同时到达医院门口的。
来不来喘口气,一路疾步来到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从玻璃窗里看过去,四个人都呆立当场。
这是他们*,见到如此脆弱不堪的江北辰。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泛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就像是初生的婴儿一般脆弱。
心,一阵钝痛。
一向忍不住脾气的纪子清,恼怒异常的冲到景心瑶面前,看着她一身狼狈的守在这里,忍不住的责怪。
“景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辰怎么会伤成这样的?你不是跟在他身边吗?怎么还让他……”
“子清,住口!”纪彦出口喝住了他,不让他再说下去。
他走到纪子清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冲动。
对于江北辰的几个好兄弟,景心瑶略有耳闻,也见过其中之二:向良和纪彦。
当下也没有隐瞒,把事情说给他们听。
“今天下午,在工地巡查的时候,一块巨大的木板,突然从高空坠落,是江北辰,他推开了我,而他自己却被木板砸到……”
说到最后,景心瑶的声音哽咽,满满的都是对江北辰的愧疚和对自己的责备。
见景心瑶本身也狼狈不堪,衣服上血迹斑斑,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兄弟四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责备她的话。
冷静下来的纪子清,也为刚才自己冲动的行为后悔着。
毕竟,景心瑶自己也不想江北辰成这样子的,只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恐怕她自己都已经被吓傻了吧?
四个人小声的交流着,最后决定,由向良先带着景心瑶去处理伤口,剩余的三个人继续守在这里。
当然,也不是说他们四个人本身对景心瑶有多关心,到底是看在江北辰对她心心念念的份上。
说到底,还不是怕江北辰醒来之后,看到自己的心头好,一身的伤口还没有处理,一个激动之下,再闹出什么事,后悔的还不是他们几个。
向良来到景心瑶跟前,和颜悦色的建议:“景小姐,我先带你去包扎一下吧?”
景心瑶不放心的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江北辰。
向良见状,连忙道:“景小姐不必担心,他们三个留在这里看着,不会有事的!”
想了想,景心瑶也没有推迟,便跟着向良去了。
她的伤,只是看着可怕,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向良只是简单的清洗,上药,包扎,就可以了。
叮嘱她注意饮食,小心留疤,她应了之后,便一起回到江北辰所在的重症监护室的外面。
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向里面看。
江北辰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平日里棱角分明的俊脸,此刻苍白无力。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他整个人像是瘦了一圈,头上缠着白色的纱布,鲜血一点一点的染红那片白色,口鼻处还戴着氧气罩。
景心瑶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自言自语的道:“江北辰,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求求你了,快点醒来……”
景心瑶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盯着江北辰那苍白的面容,静静的守在外面,手撑在玻璃上,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那个男人就会消失一般。
整个病房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仪器发出的那种富有节奏的声响。
四个人都面色凝重的靠在墙壁上,想着江北辰那副虚弱的样子,一阵阵心疼。
“工地上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一定要查清楚!”纪子清一拳砸在墙壁上,恨恨的道。
纪彦、施华宇和向良,默默点头,显然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木板坠落,到底是意外还是认为,查过了才知道。
若是人为的,就算是把整个A市翻一遍,也要把罪魁祸首揪出来!
天微微亮,医院里开始忙碌起来。
景心瑶彻夜未眠,一动不动的守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
看着他还是苍白无力的脸庞,心里说不尽的担忧。
“江北辰,你快点醒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听你,再也不和你做对了……”
景心瑶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沙哑,越来越小。
景心瑶紧紧地咬着唇瓣,尽量让自己不要失控。
脑海里,不由想起在工地上的那一幕。
当时,他都已经气息奄奄,意识模糊了,看到她的第一句话,担心的不是他自己,反而是问她有没有事。
眼睛漫上水雾,景心瑶觉得,这两天,几乎要把她一生的眼泪都哭干了一样。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江北辰已经在她的心底里慢慢的扎根,不知不觉间竟重要到了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