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侧传来一阵窸窣声,林姒忙示意薛五噤声。
瞥到来人衣裳一角,她沉声道:“出来吧。”
正是金鹤院的鸨儿。
鸨儿被人点过,自然知道林姒是她惹不得的人,她有些不情愿的奉上了依晨姑娘的卖身契。
“公子大手笔,不惜重金从我这儿赎走依晨,是她的福气。”
鸨儿当然不舍得放在这颗巨大的摇钱树,可施压之人势力不可小觑,她不敢冒险。
待依晨给那小女孩收拾好,几人便准备上路了。
承国街巷之上,已不再是昨日人声鼎沸的繁荣模样。
许是昨晚金鹤院被突袭的消息飞出,闹的人心惶惶。
薛五眼尖的瞧见前方告示栏围了一帮子人,他替林姒拨开人群,读着上面的告示。
“嚯,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人群中有人发出质疑,颇为不屑的摇摇头。
周遭几人也跟着戚戚然:“就是!谁人不知承国以药石闻名,更别说岐黄之术。宫里的太医个个都是活死人,肉白骨的好手,这告示竟说皇子获病无药可医?滑天下之大稽。”
没人将那告示当回事,反倒是林姒救下的小姑娘,怯生生的开了口。
“承国的确药草丰富,医术高超,但早有听说皇子自幼患顽疾,一直不曾治愈。后来寻遍乡间名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就不了了之了。”
她突然开口,连林姒也没料到,只低头沉沉看了一眼,旋即点头应了声。
这话也点醒了周遭百姓:“倒也是。最近咱们这多发怪事,说不住是染上了什么怪疾呢。”
一位耄耋老者,却故作高深的咂咂嘴。
“不揭榜,都散了吧,这榜是在等有缘人,不是咱们!”
丝毫没人将他的话当回事,反倒是林姒,认真观察那榜里的圣旨,眼尖的撇到一处翘起。
她趁众人哄然时走上前,果然看到莫塞给他留的线索。
瞧着这么蹩脚的提示,林姒顿觉无奈,一把将榜扯下。
她的行为没有引来周遭百姓的质疑,反倒引起了小姑娘的好奇。
“公子,也会医术?”
林姒闻声侧头,猝不及防的撞入那双本应是无辜怯懦的大眼。
只稍纵即逝的一瞬,她分明看到几分超于年龄的情绪。
她心下一沉,旋即点点头:“不知能不能医好皇子的病,但可一试。”
察觉到女孩的试探,林姒装出一副张狂之相,边哼着小曲边往驿站走。
那儿,等会自有来接她入宫之人。
路上她还故意解释着:“这要是能和皇子攀上关系,以后我在京城,还不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都得对我点头哈腰。”
林姒半合着眼摇头晃脑,稍稍睁开一条缝靠余光打量着那小女孩。
果见她面上露出了几分古怪的神色。
她不动声色的将一切收入眼底,回到驿站后没多久,宫里就派人来接了。
马车一路驶向承国皇宫,林姒倚在轿壁上小憩。
心下却在缕着思绪,这女孩到底是谁派来的人。
用苦肉计将人送到她身边,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