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解释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班导问不出所以然,无可奈何,只得语重心长的说些大道理。
“白梅,我知道你很努力,乡下来的,基础差,能考出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将来考个二本,选个好专业,象你这种学生的人生也就完美了,我想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嗯。”
“那就少招惹那些豪门子弟,他们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即使天天玩,天天闹事,家里会为他们摆平的,将来也是站在社会最顶尖的。我们就不一样,学业耽搁了,那是一辈子的遗憾,是会影响一生的,我带过很多毕业班,遇到过很多你这样的女生,明明是好姑娘一个,受不了诱惑,被那些纨袴子弟耽误了,别说考大学,高三辍学的都有。”他顿了顿,看白梅反应,慎重的说:“我不是说你,只是打个比方,别说我们还是高中生,就是大学了,象对面蓝大的,那些个公子哥儿,也不过是玩玩而已,白梅,他们玩的起,咱们玩不起。你是聪明的孩子,努力又上进,是个好姑娘,能听懂老师说的道理吗。”
“嗯。”
“那就好,去吃饭吧,看到骆夕,让她来一趟。”
她答应了,心情沉重的往外走。心里怒骂凌傲多管闲事,把这事搞这么大。
一个下午都没遇到骆夕,垃圾已被清理,骆夕的课桌又不见了。下午的教室学生一向很少,今天更少。
白梅有些心不在焉,老在看时间,急着回去想问问凌傲,究竟是怎么回事。
越急越办不好事,凌傲没在车站,她坐在那,等到七点也没等到凌傲。最后还是福伯来了电话,把她叫回去。
一回去,又遭遇老头怒骂。
“读书读书,读书就这么重要,你这个笨丫头,怎么就教不会,不开窍,笨丫头,”
她被骂得一头雾水,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福伯在一旁忙解释。
“温州在下暴雨,少爷被困在瑞安山里了,傍晚时来过电话,要等雨停才出得来。这会信号不畅,少爷手机一直不通。”
还以为什么事呢,她长长的呼口气,往上翻眼睛。
“爷爷,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他这么大一个人,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晚上来过电话,你还担心什么。”
老人一本正经的瞪她,习惯的拿拐杖敲她腿。
“坏丫头,你还笑得出来,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男人,吃在碗里看在锅里,没安好心的坏丫头。”
“爷爷,你怎么又乱骂人,我怎么不安好心了,谁吃在碗里看在锅里,你又乱扯,温州的雨,是我让下的吗?你还真搞笑。”
“你这是在跟长辈说话吗,没礼貌的坏丫头。”
“长辈也要讲道理,爷爷你不能不讲道理。”
白梅把书包扔在沙发上,看西兰在摆晚餐,便去帮忙。西兰看着她微笑,小声说。
“老爷刚才急死了,白梅你回来,老爷心定多了。老人家嘛,关心孙子,都这样的,别放心里去,说点好话。”
白梅当然不会往里心去,知道这老头一遇到凌傲的事,人格就变了,对凌傲真是宠得上天了。这世上,就这么一个亲人嘛,理解。
电话一直不通,电视锁定在温州卫星频道,确实一直在播报暴雨的进度。白梅倒没觉得有什么担心的,凌傲是去参加人家宴会,又不是去爬山,再说是跟新事业组几位高官一起去的,刘穆也去了,又不缺钱,主人不留宿,肯定住酒店了嘛。
老人真是担心的莫明奇妙。
但是,这话不能说,老头在客厅里坐到十二点,她也只能陪到十二点,好话说尽,再三保证,凌傲带药了,最近已经养成按时吃药的好习惯了,在学校也是自己吃的,更何况最近身体很好,不会发病。
好说歹说,估计老人也累了,总算上楼休息了。侍候好老头,福伯还不肯放过她,立在二楼房门口自言自语。
“上月在路华街治疗一个多月,老爷从来没有这么放心过,大概是白梅你陪着少爷,有白梅你在少爷身边,老爷很放心,最近别说少爷的身体好转了,老爷的身体也比前一阵康健多了。”
白梅知道啥意思,也知道这位老管家,看着凌傲长大,心疼凌傲的那颗心,跟爷爷一样,只得再三重申。
“他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一会就来电话了,福伯,你也早点休息吧。”
“少爷不会冒雨回来吧,天雨路滑,路上很危险。”
“怎么可能,交通都管制了?”白梅崩溃:“福伯,你别胡思乱想了,不会的啦,他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胡来的。”
“少爷有时候很胡来。……”
笃笃!两声轻响,有短信进来,白梅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出现的几行字。
“睡了吗?我在酒店,没睡给我电话,很想你。”
她咧嘴,把手机给福伯看。
“看到没,他不是好好的嘛,担心他干嘛。”
“拨回去,拨回去。”
白梅只得拨过去,福伯凑在那听,大概听到凌傲声音了,一颗心落地,放心了,转回老人的房间报喜去了。
白梅摇摇头,折回房间,专心跟凌傲说情话去了。
凌傲是上午回来的,下午去路华街检查,一夜未睡,精神状况倒还好,各项指标也稳定。瑞安之行,签到了大单子,也是与红石合作签成功的第一个单子。凌傲高兴的很,拖着她说个不停。她静静的听着,好笑的发现,原来他还是个话唠男。
骆夕的事又忘记问了,上床想问时,凌傲早睡着了,她喊了两声,没能喊醒他。再说自己也困了,钻进被窝,缩在他怀中,奇暖无比,转眼就睡着。临睡前,还想着明早再问吧。
结果一大早,还在说瑞安的事,又忘了,饭还没吃完呢,刘穆又来电话了,CRY企划部七点会议,非常重要,希望凌傲能参加。
订单刚签成,凌傲正兴奋着呢,对新事业组的业务正在兴头上,听到便匆匆扒饭,非常乐意参加,然后,根本来不及说事,凌傲就走了。
踏进教室想起时,晚了,听到了大新闻。
骆夕被校方责令退学了,理由就是思想不正,行为不检,罪证就是欺负白梅的那几项。有那么严重吗?
她震惊了,一个早上都思想混乱,上课没心思,怎么想这事都跟自己有关,对骆夕的惩罚好像太大了点。
第三节课上到一半,班导把她叫了出去,她心情忐忑跟着班导进办公室。直觉是因为骆夕的事,果然,班导思索着开口。
“白梅啊,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这事,你估计还不清楚来龙去脉。是这样的,我们这所学校,虽然在市里数一数二,口啤很好。但是毕竟是私立的,有些制度方面不是很公平。你明白吗?”
“……”
“就是说,人为的因素比较多,就象一个帝国,不是制度说了算的,而是统帅说了算的,明白吗?”
白梅茫然的点点头,有点明白,但是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骆夕是个聪明的孩子,成绩很好,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考对面蓝大或是清华,一点问题也没有,这样退学,着实可惜了。你大概不知道,退学会在档案上留记录,被我们蓝山高中退学的尤其影响不好,别的学校未必肯收,她妈妈今天来了,就在会议室里,想跟你道个歉,要不,看在老师的面子上,原谅她了吧。”
“我……没有要她退学。”
她瞪大眼,从来没处理过这种事。老师点头。
“我知道不是你,我也知道你跟凌少的关系,老师想让你跟凌少开个口。”
“凌傲让她退学?这不可能啊,凌傲没说起,而且他最近很忙,昨天还在外地。……”
她猛然住嘴,觉得说太多了,垂着头,有些脸红。老师了解,继续婉转的说。
“不管什么原因,如果凌少肯帮忙,事情就有转回余地。就当是做件好事吧,帮帮骆夕,好吗?”
“可是,也要看事情的轻重,如果有别的原因,凌傲会为难。老师不知道骆夕为什么被劝退吗?一般学校劝退学生,都会挑轻的对外公布,也为保全学生的面子。”
老师一愣,没料到白梅会这么说,也确实觉得对外公布的那几条好像也不至于要劝退学生。
“这……”
“那我找凌傲说说吧。”
“好,好。
老师突然有些局促,感觉是小看了这个女孩,她的心智估计比表面上的还要成熟:“那你等一会,骆夕的妈妈要见见你,道个歉。“
“不用……了……”
话还未完,老师已经跑了出去。并没有等多久,先进来的是骆夕,脸色苍白,满眼泪痕,看到白梅,她一呆,黑眸里露出惯有的高傲,背脊也本能的挺直。
她没有说话,白梅也无话可说,两人虽然坐在一个教室里上了几个月的课,但是话没说过几句。在白梅看来,骆夕是一个比皇甫大小姐,更大小姐的女孩,很难接近。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
啪!门被推开,还以为老师来了,没想到,进来的居然是李明宇。双手插在袋里,大摇大摆的进来,这家伙到哪里都是这样如入无人之地。
“明宇……哥。”
一声轻唤,那声音娇弱的连白梅听了都要心碎,大颗大颗的泪珠跌碎在地板上,骆夕轻咬着唇,看李明宇的眼神,真是千回百转,无法言语的缠绵。
可惜美人托错了情,李明宇完全无视,几步走到白梅面前,说了句最平常的话。
“要吃饭了。”
白梅脸抽搐,这家伙情商为负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饭。
“老师找我有事,你先去吃。”
“我饿了,吃完了再来。”
“你先去啦……老师来了。”
门开着,老远就听到了高跟鞋嗒嗒嗒的响声,然后班导带着一个女人进来,有点年纪,应该就是骆夕的妈妈,但是和骆夕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白梅眼前一花,感觉是看到了孔雀了,她穿了件皮草,豹纹的也算了,搭配紫色毛衣,红色裤子,高跟鞋又是紫色,头发挑染过,至少有四种以上颜色。脸上更是浓妆艳抹,眼线画得非常深,嘴唇却红的滴血。
进屋后,带来满室的香水味。还有高分贝的尖锐嗓音。
“明宇少爷,太好了,正准备去找你呢,是来帮我们骆夕说情的吧,我就说嘛,有明宇少爷在,谁敢拿我们骆夕怎么样。”
态度倒是跟骆夕一样,高傲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