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梳洗一下,躺在床上,除了刷刷手机,聊聊天,也没事干。白梅的QQ上,一直有邻家哥哥刘刚传来简讯,询问到哪了,然后是一些西中的照片。这会无聊,正好拿来分享。
刘萱一张张的看,滋滋有味。
“哇,这哥哥真不错,老实敦厚,看着就可靠。”
隔壁立马传来声音。
“黑成这样,挖煤的吧。”
“金哲,你才挖煤的,人家是警校的,将来是正义光明的警察叔叔。不像有些人,专干阴沟里的勾当,没出息,渣渣。”
“丑女,你骂谁呐,老子那是侦探。”
“你骂谁丑女?丑男加人渣。”
这群人,谁跟谁都能吵起来啊,这节车厢,有很多软辅,年长的摇了一个白天,晚上想睡觉了,立马召来四面八方的抗议声。
“同学,小声些……”
刘萱缩缩头,不敢再吵了,安静了好一会。隔壁吱丫一声,然后脚步路过,是有人出去了。白梅望了眼,以为是凌傲,再看窗外,黑漆漆的,不知道他出去干什么。
睡了一会,有些睡不住,终于翻身坐起,小声的说了句去下洗手间,便轻轻的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很安静,壁灯的光非常暗。越往北,气温也在下降,晚上了,更是寒风冷咧。窗外黑沉沉的,偶尔会有光亮略过,隐隐的也有雪花打在车窗上。
八点,虽然还早,但是火车上寒冷的夜晚,没人会出来遛达,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列车员也躲在休息室里。
走廊的尽头,廋高的身影靠着车壁,呆呆的望着窗外。并非凌傲,是郑思荣,车窗上映出他的脸,浓眉深锁,心事重重。
白梅并不想打扰他,轻轻的往后退了几步,想转身离开。他开口了,对着窗外,声音很低。
“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可以吗?”
“啊?”她本能的左右一望,没有人,应该在跟她说话吧:“你问。”
“和不爱的男人做,女人的身体会不会高潮。”
“呃?”
轰!直接从头烧到脚,她瞪眼,恼羞成怒。
“郑思荣!你下流。”
转身就走,走廊里叟叟的冷风让她滚烫的脸颊好过不少,走到软辅门口,鬼使神差的愤愤转头,那高瘦的身影还立在那,一动也没动。
她吸了好几口气,终于折了回去。在他几步遥站定,冷冷的说。
“郑思荣,我回答你,会的。男人可以吃在碗里看在锅里,女人为什么不能。人都是一样的,李明宇和你,我即使再爱你,也会选择李明宇,因为他比你帅比你有钱,成绩也比你好。”
他终于转身了,男性尊严深受伤害,高高的挑起浓眉。
“白梅,皇甫明珠和你,我即使再爱你,也会选择皇甫明珠,因为她比你漂亮比你有钱,比你成绩好。”
“这就对了,所以,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大家都可以选择,想要别人对你一心一意,你也得有资本对不对?爱别人之前,先好好的爱自己吧,先让自己强大起来,丰翼之下,安愁母雀。”
“丰翼之下,安愁母雀?”他侧头,不屑的冷哼:“这是出自哪里的句子啊,你自己编的吧。”
“你管我是不是编的,就是这个道理。”
“歪理,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攀龙附凤,贪慕虚荣,装模作样的女人,最恶心。”
什么才子,简直是刻薄小人。她吸气,冷笑几声。
“哪个女人不虚荣,哪个女人爱窝襄废。你那个好骆夕也一样的吧。”
“闭嘴。”他低吼,黑眸里的怒火迸出:“不许你诋毁骆夕,你没资格说她,她比你努力,比你上进,比你漂亮,比你成绩好。哼!一样出身不好,她至少没象有些人,学习不良视频,勾引男人。”
她吐血。
“郑思荣,你没必要讲话这么难听,我可从来没有觉得我是出身不好,穷怎么了,人生是可以改变的……”
“是吗?”他冷笑,极度尖酸:“靠凌少改变吗?还是李明宇?或者在观望,比较他们的资产。”
“胡说八道。”
“我有胡说吗?你自己都说了丰翼之下,才会有母雀,换言之,如果凌少只是乡下的穷小子,你也不会安于薄翼之下吧。也许凌少一夕失翼,你这只母雀也会弃巢吧。。”
她一愣,觉得有点被绕住,也觉得他说到点子上了。
“所以才让你自己爱自己了,弃巢怎么了?人都是现实的,骆夕就不会弃巢吗?如果你跟凌傲一样,骆夕还会舍弃你喜欢李明宇吗?”
“你的意思,如果凌少跟我一样,你就会舍弃他,喜欢李明宇,对吗?”
她又愣住,脑子有点转不动,侧头思考了下,还未想明白,郑思荣又说。
“这么说李明宇只是备胎了,也对啊,正泰的私生子,怎么能跟凌氏的正牌继承者相提并论,小三的儿子,永远都是颗棋子备胎。”
“郑思荣,你神经病啊,讲话这么难听,什么备胎,备胎也要有资格,你连做备胎的资格都没有。”
“我还不屑于做你这种现实女人的备胎。”
他从牙缝里一字字挤出,狠瞪她一眼,举步越过她,扬长而去。谈成这样,她一肚子气,也是回头狠瞪他。登时呆住。
凌傲和李明宇一前一后靠着车壁,就立在走廊里,看这姿式,应该是立了很久了。脸色都不好,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车速慢了下来,这个点,列车要靠站。车厢里也零零星星有人拖着行礼出来,郑思荣进了包厢,没几秒就折出来了,加入下车队伍,她被吓到,一把抓住他。
“你干嘛去。”
“要你管。”
“你疯啦,离营口还早着呢,……”
列车停了,车门打开,扑面的风雪,郑思荣头也不回的下车了。
“郑思荣。”
她急叫,回头想找凌傲求救,走廊里已经没人了。再看郑思荣,已经大步的隐没在人群里。
“郑思荣,你等等。”
她大喊,没得选择的跳下车,追了过去。黑漆漆的夜,郑思荣人高腿长,转眼消失。她寻了一圈,急得直跳,想打电话求救,摸摸口袋,手机也没带,只得往回跑。跑到一半,遇到同样背着包出来的李明宇。
她直扑过去,仿佛抓到的救命稻草,情急的喊。
“李明宇,郑思荣走了,我答应朱老师要开导他,可是,我搞砸了,他不会真的想离家出走吧……”
李明宇理也不理她,抽出手臂,黑沉着脸大步往前走。
“李明宇。”她这才看到了他肩上的包和他走的方向,本能的抓紧他,下意识的说。
“李明宇,别这样,营口还没到。”
“……”
“李明宇,你听我说……”
她咬唇,一路追着,几近恳求,他终于停下,黑眸冷冷的望她。
“我即使是小三的儿子,也不想做备胎。”
“不是的,李明宇,你听我解释……李明宇,李明宇。”
李明宇走了,出了站台,穿过验票口,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暗里。她一路的追着,拼命解释,拼命挽留,但出站也要验票,她没票,被拦在验票口,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
沮丧了好一会,才想起她是中途下火车的,赶忙往回奔。空空荡荡的站台上,夜风冷咧,风雪呼啸,哪里还有火车的影子。
出大事了。没钱没手机,连御寒的大衣也没有,孑然一身的被抛弃在异乡。向工作人员求助,被告知第二天上班后,才能帮忙联系。
白梅只能坐在候车大厅里,茫然无助的等待着天亮。深夜的候车大厅冷冷清清,北方的夜一向漫长而奇冷无比。她搓着手,即使再困也尽量保持着清醒的坐姿,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一个候车的旅客。实在不行,起来走走。
“几点了?”
她问邻座大婶,五十几岁,带着年迈的奶奶,还有一边打盹的老实男人。一看就是一家三口的远行。
“十二点了。”大婶回答,把热水递给老奶奶,提醒她别睡,太冷了容易着凉,随意的跟白梅聊聊天:“姑娘,你去哪里啊,几点的火车,怎么一个人啊。”
“我在等我叔叔,一起去营口的,大婶,你们去哪啊。”
“我们也去营口,八点的火车,去打工,大城市,好赚钱。呐!”大婶递来一个杯子,倒了点热水:“喝点热的,小心着凉。穿的这么单薄,小姑娘都爱漂亮不肯穿衣服,看这嘴唇冻得都紫了。”
“谢谢大婶。”
她端着水,喝了几口,捂在手心里,感觉浑身都要冻僵了,止不住的哆嗦。她不知等了多久,感觉都快成冰雕了。
大厅的广播突然传出声,在这空旷寂廖的大厅无比的突兀。
“请旅客白梅小姐速去一号候车厅,有人在等你。请旅客白梅小姐速去一号修车厅,有人在等你……”
她直蹦而起,倾耳再听一遍,仿佛是一个将死之人,听到获救的福音,惊喜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太激动了,跟那家人招呼都没打,直冲了出去。
一号候车厅,一号候车厅。
她吸着气拼命的寻找,冲到大厅里,诺大的大厅也是空荡荡的,她象无从苍蝇般四处奔走找寻,最终大喊。
“李明宇,李明宇……你在哪啊,李明宇……”
“是我。”
低沉的嗓音,她猛然回头,不是李明宇,是郑思荣,满脸不屑的立在她身后。她发出一声惊喊,直扑过去,形象全无的扑进他怀里。
“郑思荣,吓死我了,哦,我被吓到了,……我的手机钱包,全在车上,火车走了,这地方我也不认得,哦,郑思荣……谢天谢地……幸好你来了,幸好……”
她乱七八糟的喊着,终于崩溃,呜呜的哭了。
郑思荣僵住,有好长时间,脑袋是空白的,一动也不敢动,那是一种陌生的感觉,第一次被人需要被人依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伟大而重要的。
他不自觉的伸出胳膊轻轻勾住怀里的女人,也第一次无比清晰的体会到女人是多么脆弱的生物,需要男人的羽翼,作为男人,应该变强,应该拥有丰厚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