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星本想拒绝,皇帝却酒兴正酣,摇摇晃晃举着个酒杯过来,二话不说拉起夜离便走。
若云星低头看了下湿漉漉的裙摆,确实不大舒服。便嘱咐拂晓同夜王说一声,起身随着宫女离开。
景仪前殿灯火通明,管乐喧嚣,后殿就安静偏僻许多。
宫女垂着首,一发不言的领路,从后殿的角门出去,走过长长的回廊,月已高悬,为御花园内林立的假山石蒙上一阵朦胧的白雾,只是若云星并无心欣赏,她对这个皇宫实在没什么好印象。
她不由得想到出现在宴席上的若如珍,天下第一才女倒真不是浪得虚名,短短时间,倒叫她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出路,看皇后对她的偏爱和指点,也知道,太子妃之位已近半入她口袋了。
只是,若繁花也仍在东宫,若如珍到底打着什么算盘?看那日若如珍的反应,似乎与自己手上那个嬷嬷也有些牵绊,若府,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脑子里快速旋转着,脚步麻木的跟着宫女右转。
咦?!
若云星蓦然发现宫女突然凭空消失了!
若云星诧异的立在原地,四下空旷,没有半点人烟,心中突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皇宫内院虽大,且不说太监宫女众多,就算是站岗的护卫,也应该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才对,然而自她从角门出来,似乎就再未看到任何人影了。之前因为满肚子心事,没有察觉,如今一想,当真处处透着古怪。
此地不宜久留,这是若云星脑中闪出的第一个印象,同时,立刻做出判断,假山石后,非常容易隐匿行踪,她要尽可能的走远些。
飞快的四下打量后,若云星选择向更空旷一些的花圃走去,花圃矮小,应当是不会藏什么人。
若云星几乎听到自己的心跳,暗暗懊恼至少应该等拂晓回来,不然,此刻又何须如此被动?
突然,她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为了防止自己跌倒,她忙用左手撑住了回廊的栏杆。
这事,一个散发着浓烈药味的草药包出现在她鼻尖。这么久与中药打交道,她瞬间便发现这是一个迷药包。
紧急闭气。可神秘袭击人的药包还是牢牢的堵住了若云星的口鼻,又因为是从背后袭击,同时也扣住了若云星的左手。
若云星徒劳的想要掰开那堵在口鼻上的药包,却发现两人力量悬殊,完全无法做到。
这口气已经憋得太长,如果再不脱险,只怕不用迷药,她也会因为缺氧而晕倒。
怎么办?
应该怎么办?
突然,若云星想起自己曾经在哪里看过的女子防身术。似乎有过被锁喉控制时的逃脱方法,只不过她当时也只是一扫而过,并没有用心学习或记忆,更别提实践了。
只是生死存亡之际,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那人只是控制住了她之前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她的右手还是可以活动的。
若云星用右手胡乱去摸药包上的那只,从食指一根一根摸下来,最终她成功找到了那人的小拇指。
全手掌握住那根手指,拼命向外掰开。
只听骨节发出“咔哒”一声脆响,接着背后传来一声惨叫,若云星感觉到禁锢自己左手的那股力量,松了半分,立刻奋力将左手抽出。
没有一丝犹豫,两指变作剪刀,直奔身后那人的双眼。
可惜,挥了个空。
但若云星也不算白费功夫,身后那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若云星居然不选择自保,而是主动攻击。
一时反应不过来,身体向后躲去,若云星自然另身体向前扑。
这样一来,两人的身体就被拉远。
扶着药包的手也因为距离的问题失了力度。
若云星终于恢复了自由,扑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而他背后的人显然也没好到哪儿去,捂着被若云星几乎掰折的手指头,痛的龇牙咧嘴。
若云星喘了好一阵,才恢复了些力气,当她抬起头看到那人的相貌时,居然笑出了声。
宇文溯疼的满头大汗,可看到若云星的笑容时,他就将身上的疼痛全都忘了。
“云星……”宇文溯痴痴的喊。
若云星已经整理好站了起来。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只是那笑容冰冷得几乎可以结霜。
“太子殿下,你不要命了吗?”
宇文溯依旧穿着宴席上的那身太子蟒袍,也许是若云星挣扎的太厉害,也也许是,他躲藏的时候没有注意,衣袍下摆一片泥泞。
配合上他脸上那抹痴汉笑,看起来活像个精神不大好的流浪汉。
也许宇文溯是真的脑子不大好,因为他连若云星的表情都解读不明白,他看着若云星,痴痴地说:“我就知道,你对我一定也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