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的跳的厉害,胸口里也像揣了一只打鼓,直打的她跪都跪不住。
她已经没了手腕,只好用胳膊肘撑着身体趴在地上,“三小姐,老奴毕竟只是个小人物,知道的东西有限,可绝对没有故意欺瞒的意思,还请三小姐明察。”
“没有故意欺瞒?那就是说,无意中,有欺瞒了?既然如此,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说说。”若云星特意加重了“好好”两个字的发音。
嬷嬷趴在地上,表情不明,心中却不停的盘算。从昨天若云星的表现来看,自己说的话,她是信了的,那今日,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查到了什么其它的线索,才来盘问自己的呢?
有些事她说谎了,有些事,却并没有。
要透露一些真相,还是继续坚持上次的供述?
“嬷嬷既然想不起来,我也不介意提醒你一下,你且抬起头来,看看此人,是否认得?”若云星并没有给嬷嬷太多思考时间,已经下了另一道指令。
嬷嬷却轻轻松了一口气,顺着若云星的问题选择性回答,比她什么都不知道再猜测的骗人,要安全的多。
嬷嬷抬头,看向若云星示意的方向。那里站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穿着一身短打的衣服,看上去虽不富裕,但周身气质也能看出,此人并不是在夜王别院服侍得。
嬷嬷有些疑惑,若云星不会没有准备得拉一个陌生人让她来认。
可左左右右打量了许久,嬷嬷始终从脑海中搜刮不到一点有用得信息。
于是重新趴回地上摇摇头:“老奴不认得。”
“你撒谎!”还未等若云星回答,小马哥已经激动得跳了起来。父亲的意外是他这辈子的心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头绪,他怎么可能任由这老嬷嬷狡辩?“5年前的马家药堂,你当真不知?!”
什么马家药堂?嬷嬷不禁腹诽,她虽然进府的时候,伺候的是个小妾,可后来都是呆在胡夫人院子伺候的,平日里夫人有个病啊痛的,也都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大夫来看,甚至有的时候,相爷还会有幸让太医看诊。马家药堂,听起来就是个不起眼的乡下药铺,她又怎么可能认识呢?除非是……嬷嬷的眼睛突然瞪大。一些她已经忘了许久的记忆突然又回到了脑海中,她忘记了,是因为她以为那件事不会再有人提起,已经完完全全被世人所遗忘。
可如今……马家药堂?她虽对这个药堂记忆不深,但依稀记得那日她去请的大夫,似乎真的是姓“马”还是什么的?嬷嬷又重新抬起头,偷偷打量小马哥。
这个人的长相虽然依旧陌生,可那轮廓,神态还有眼睛,渐渐的就与记忆中已经消失的马大夫丝毫不差的重叠了起来。
嬷嬷的脸上渐渐爬上了惊恐之色,马大夫,怎么马大夫家里还有活口?不是说已经处理干净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她记起了自己的处境,想到若云星还在一旁,因此迅速收敛了自己的神色。将头埋得更低。道:“什么马家药堂,我听都没听过,还请三小姐不要听小人诡辩!”
“你!”小马哥气的恨不得上去撕了她,被若云星抬手制止了。
没能将愤怒发泄出去,胸腔中得怒火就无法平息,小马哥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得上下起伏。二丫看出了他心中得难过和愤怒,忙走到他身旁,拉住小马得手,陪伴他,传递给他力量。
若云星居高临下得看着嬷嬷得头顶,心里不禁佩服起胡夫人来,明明入府前是个全无根基的,可却培养出了如胡管家、胡嬷嬷、大贵等忠心耿耿的奴才,包括眼前这个老嬷嬷,要说前几个人是胡夫人细心培养的心腹,忠心无可厚非。这个嬷嬷就是个异类了,看她在府里的穿着,就是每个院里,最普通的粗实婆子罢了。
对付这样的人,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她之所以事到如今还死鸭子嘴硬,不过就是仗着胡夫人还有个出息的大女儿若如珍,只要她能守住胡夫人她们的秘密,就有一线生机。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还请嬷嬷你能替我解答。”
“三小姐您尽管吩咐,老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听闻,我娘当初是死于难产,那么我娘产下的婴孩,去了哪里?”
嬷嬷身子一抖,她没想到若云星张嘴就问道了关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