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藕荷色系相府下人衣服,嬷嬷打扮,那脸,不是她安排的男人又是谁?!
只是他的胸前一个已经干涸的大血窟窿,面无血色,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亏心事做多了,最见不得这样的场景,可她挣扎着要爬出马车叫人时,只听相爷所坐的领头马车,一声嘶鸣。
“出发!”
车轱辘转了起来,胡夫人被晃的重心不稳,差点与尸体抱了个满怀。
马车外,太监与宫女的声音响亮。“恭送相爷!恭送殿下!”
殿下?谁是殿下?
胡夫人茫然了,盯着与她同车的不速之客,心里发毛。她想尖叫。
可是嗓子坏了,叫不出来,不过就算能叫出来,她又怎么敢叫呢?
仆人们来了,看到她马车上躺着一个男扮女装的死仆人,她要如何解释?最重要的,是如何跟相爷解释?
她如今已经是半个废人了,如果相爷也放弃了她,那就真的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尸体似乎已经死了一段时间,夏末的天气还是很热的,开始散发出阵阵腥臭。
马车上最舒服最好的位置已经被不速之客占领,她没有胆量,也没有力气去移动它,只能斜歪在马车的地上。
想到来时与女儿一起坐在车内,有说有笑意气风发的样子,再看看如今的自己,胡夫人只觉得满心凄凉。可心中痛苦委屈千千万,竟是连嚎啕大哭都做不到。
不过半柱香的路程,胡夫人却觉得向一生一样漫长,恨不能马车可以飞起来,好快点到家。
然而,真的快到相府门前时,胡夫人又开始紧张了起来,下人清理马车时总会发现这具尸体,到时,她又该如何解释呢?
然而“嘭”的一声,像是什么气泡迸裂的声音。
接着胡夫人惊恐的发现,那具男人的身子,突然从脸开始迅速腐化,一面还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随着尸体逐渐变成一摊脏污液体,那股恶臭更盛。几乎把方圆百米之内的苍蝇都吸引了过来。
胡夫人似乎都能听到外面民众的窃窃私语。
“诶?这是什么奇观?苍蝇追着马车跑?”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是不是你们家夜壶又没倒?”
“这好像是若府夫人的马车吧!是不是她的夜壶倒了啊!”
“哦?难不成?哈哈哈哈哈!”
胡夫人恨不得能有条地缝钻进去,因为男子化成一摊褐色的污水,混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渣子,流了满马车,甚至将胡夫人的衣裙都浸湿了!
这场面看起来,活脱脱,像是她排泄了一马车的样子!
车轱辘的转速明显变得平稳了,马车就要停下来了!
胡夫人之前还在担心别人发现一个男人尸首在她马车上,这会儿,却恨不得依旧是之前那个尸首了,也好过令她如此这番不堪。
她有些慌不择路,抓起一切能够抓到的布条,疯狂的擦着马车上的脏污。
顾不得自己被粘的满身满脸的恶臭。
马车终于还是停在了府门前。若相在小厮的搀扶下下了车,敏锐的闻到了十分令人不悦的味道,他向身后两架马车看去。
那辆马车出了事,一目了然,因为几乎所有的仆人都站在了若云星的马车旁边,以逃脱恶臭的摧残。
“怎么回事?”若相很不悦,他现在除了一品相爷的身份,女儿更是被封了公主,正在兴头上被人泼冷水,能开心么!“收拾收拾!”
他连确认都不想去确认了,交代下人去处理后,拂袖而去。
若云星也在二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车帘紧闭的胡夫人马车,她也很好奇,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人们等了半晌,也不见胡夫人掀帘子出来,自然就都开始拿眼睛瞟胡夫人的贴身嬷嬷。
贴身嬷嬷收不住这样的“关心”,一咬牙,掀开了帘子。
“夫……”人字僵在喉咙。
可因为嬷嬷掀开了帘子,好多下人也就看到了车内的场景。
胡夫人似乎是……大小便失禁了,然后……在排泄物里打滚?
有些年龄小的丫鬟忍不了,开始干呕了起来。
夫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不得而知,可场面的恶心程度已足够让人触目惊心。
胡夫人慌乱的擦着,全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反而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
猛地察觉的车帘被掀开,才惊恐的抱住了自己。
窗外那些人的眼神,似乎利剑一样根根扎在她身上,有不解、有鄙夷还有深深的嘲讽和嫌弃。
胡夫人一辈子体面讲究,哪里受过这样大的屈辱?一时间接受不了,眼睛一翻,撅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