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尾以凌厉之势破空而来,二丫见状忙挺身护在了若云星面前,若云星眼神一凛,抓出车内的一个引枕甩了出去。
引枕瞬间被鞭子撕成两半,然而那鞭劲道极强,如此抵拦竟然也没有阻止住它的攻势,依旧向若云星扑面袭来。
眼看着鞭子就要打在二丫背上,却突然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鞭子急急被打歪了半寸,正抽在马背上。
马儿吃痛,高抬前蹄“嘶——”的一声嘶鸣,所谓三架的马车,顾名思义,就是三匹马拉的车。万幸被鞭子抽痛的是马车左侧的马,而非头马,不然,马车吃痛发狂奔走,只怕若云星真的要身首异处了。然而,虽然马车没有发狂前进,可左侧由于马匹发狂而猛地升高,差点将整个儿马车掀翻在地。
若云星将更好的着力点,让给二丫,自己则扒着上方的车框,半个身子也探了出去,迅速将一把粉末洒向发狂的左马,同时,紧紧勒住缰绳,控制马车不再继续侧翻。
而原本应该执行这向工作的马夫?早在骑马女子那一鞭子飞过来时,就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跑了。
马儿在缰绳与若云星迷药的双重控制下,渐渐平息下来。
只是背上的伤口颇深,让它持续不安的踏地。
为了安抚它,若云星只好跳下马车,不断在马匹耳朵旁边发出安抚的嘘声,同时给他下微量可以止痛的迷药。
“哈哈哈哈哈。”罪魁祸首却笑得没心没肺,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快看呐!什么相府三小姐,不过是个牵马丫头嘛!”
马车平稳了,二丫也稳住了身形,闻言气的火冒三丈,“你胡说!”
相较于二丫的气愤,若云星的表现过分平静,她在女子出现之初,就戴上了面纱,因此众人只能看到一双清澈的瞳仁中盛满了悲悯,柳叶弯眉轻蹙,让人看了心都跟着抽痛,恨不能冲上前去,替她抚平眉间褶皱。
若云星此刻还没有心思与旁人过多周折,她挂念的,是马儿身上潺潺流淌的鲜血。这一鞭子着实厉害,竟然生生将马背抽得深可见骨,如果不是打偏了,二丫的后背怕是废了。
若云星打开荷包,取出她自己研制的止血伤药,轻轻洒在马背的伤口上,马儿痛苦的哼哼,可却像通灵性,知道若云星是在为他诊治,只是焦灼的跺着脚,却没有拼命挣扎。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时值正午,应当是一天中最吵闹的时候,可路上来往行人,此时的注意力全然被一人一马吸引。女子身着素色白裙,轻纱附面,犹如天上飘下来的仙子般纯洁,她的袖口因为替马匹上药,而沾上了斑斑血迹,却丝毫没有一丝窘迫,反而犹如在袖口绽开了多多红梅,孤傲清冷又不容亵渎。
“真是活菩萨啊。”有民众不由得发出轻叹。
本是一句很轻的自言自语,可因为大街上过于安静,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般,激起千成浪。
“又美又善良啊!”
“是啊,马也是生命,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呢!”
“你没看看人家那高傲的态度?别说马了,这鞭子要不是抽歪了,可就打在那个仙女一样的人身上了!”
“真是丑人多作怪!”
“不比不知道,一比……可真比不上啊!”
人群像是被开了什么开关,纷纷称赞起若云星,贬低起拦路的姑娘。
那女子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鞭子挥舞的更厉害,威胁道:“闭嘴!都给本小姐闭嘴!”
若云星却身处骚乱中心,不受半点影响,她轻柔的帮马儿上药,包扎,又将马儿从拉车的车辕上解开。轻轻的拍了下它的屁股:“走吧。”
那马轻轻答应了一声,似乎是感谢又似乎是担心,在若云星的坚定中,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老马识图,她们又没走很远,它会平安的回到相府。
做完这些,若云星才施然回身,之前温暖的眼神早已不见,冰冷的被她看一眼都如坠冰窟。
“你闹够了没有?还想伤人吗?”
这条街虽然很宽,可女子骑着高头大马,生生将街道挤压了,再加上她不断挥舞着鞭子,百姓们费力躲闪,也不慎被波及到了一些。
女子桀骜的扬起下巴:“我想打便打!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
“你的目标是我,不要伤及无辜。”
“无辜?我呸!”女子气的一张脸通红,“你现在倒装起好人来了?当初抢别人婚约时,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婚约?若云星眼眸一沉,居然是某人的桃花债?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