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宝珠也没有心思去想胡管家。又因为胡管家并不是第一次去找主子拿药,因此从未想过会出意外,此时再看天色,的确早该回来了。
宝珠不想让若如珍拖着病体思虑太多,安顿好她之后,只身一人去找胡管家。
虽然对外的说辞是怕若如珍想家和在宫里不习惯,才叫胡管家跟着伺候,但其实,胡管家一直被若如珍安排在所处殿室的偏殿,只是胡管家毕竟是外男,虽然皇后娘娘破例让他入宫,可也只需他在殿内活动,每7日出宫一次。
胡管家平日里也没什么可忙的,宝珠与若如珍也并不想与他有过多交流,只胡管家回宫后,会主动来送药。
今日耗费的时间比往常多许多,委实有些奇怪。
叩叩叩
宝珠扣响了胡管家的房门,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答复。又等了半晌,保住干脆推开屋子,屋里漆黑一片连烛火都未点,宝珠提着灯笼进去,床似乎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桌上的茶杯也都倒扣着,宝珠伸手碰了下茶壶,冰凉的触感,证明了胡管家的确很长时间都没回来了。
宝珠只好关上房门回去找若如珍复命,只是若如珍已经沉沉睡着,宝珠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撑着下巴,想等若如珍醒转些,再告诉她。
可是昨天跪了一夜,若如珍在皇后那里好歹躺了一下,宝珠可真的是一日一夜未阖过眼了,猛地一歇下来,眼皮子就沉得厉害,居然昏昏沉沉的就睡过去了。
“啊——”
杀猪一般的尖叫声响起,宝珠被吓得一个激灵,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一夜,身子原本很酸疼,可看到若如珍疯了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了。
宝珠刚冲到若如珍床边,就被一个巴掌又扇翻在地。
若如珍的眼神如淬了毒,似乎恨不得立时就把宝珠生吞活剥了。“你不知道那药是什么药吗?为什么不叫醒我吃药!”
宝珠被扇的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稳定住身形,跪好抬头去看若如珍,她脖子上那一大片红肿正向上鼓着透明脓疱,7日!昨天是药到期的日子,若如珍没有服药,所以身上真的开始腐烂了!
宝珠也是第一次看到若如珍毒发,吓得也顾不得身体的僵硬酸痛,连滚带爬的跑向偏殿胡管家的房间。
然而片刻间宝珠就又冲了回来,惊恐道:“小姐,胡管家,还是没回来。”
若如珍揪着自己的头发,将手边能抓到的所有东西都扔到了地上。
宝珠被引枕砸到了头,却直挺挺跪着不敢移动半分。
“什么时候去死不好,偏偏要连累我!我就不该信他!不该信他!”
“小姐……现在最重要的是,解药。除了胡管家,宫里还有什么人可以求助吗?上次那个太医……”
“没用的。”若如珍虽然被那烦人的腐烂搅得心神不宁,可宝珠的话却提醒了她,如果不解毒,这腐烂只会越来越大。“我要出宫。”
若如珍拒绝了宝珠的随同,那人谨慎的要命,就算是宝珠,只怕也会有疑心。
虽然她打心眼里恨不得撕了那人,可自己身中奇毒,不得不听命于人,这种痛苦真的令她难以忍受。
“胡管家?他昨天晌午前就走了。”若如珍果真没能进去,那人只是派了个下人来打发她。
若如珍知道,如果不让那人觉得情况不可控,只怕他真的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肤继续腐烂。
“胡管家虽然不知道主子是谁,可夜王也不是傻子,如果今天主子不见我,我也别当什么太子妃了,他那么有本事,自己去做吧!”
话音刚落,厢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若如珍也不怕,信步走了进去。
李彻依旧隐在黑暗里,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胆子倒大,真不怕我杀了你?”
“您怕是贵人事多已经忘了,不管你的目的为何,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做夜离的女人。”若如珍撕开绕着脖颈的丝巾,露出那一大片的脓包腐肉,“如果是这个样子,倒不如现在就死了。得不到夜离,你的目的与我何干?”
“想不到,你还是个硬骨头?”李彻扯动嘴角,若如珍与上次相比,显然有骨气多了。
若如珍不想跟他扯这些没用的,“我找人去他房里查过,藏银子的地已经被刨开了,只怕是携款逃跑了。胡管家知道我的秘密,自然也知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