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生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放着一把钥匙。
“见过吗？”
“没有。”
“这是在死者身上找到的。”
光秃秃一把钥匙，我只能看出来它的质量很廉价。
当看到另外一个证物袋里放着我的钥匙串。
我立即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睡觉之前我们明明把宿舍门锁好了，宋清清是怎么进去的？
学校周边有几个专门配钥匙的小摊贩。
我和宋清清经常一起去教室，一起回宿舍。
她拿到我的宿舍钥匙去配一把新的，很容易就能做到。
可问题是，她为什么非要死在我们宿舍呢？
钱德生显然也想到了这个疑点，他没有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赵法医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走进审讯室，她说检测结果出来了。
我体内的确有大剂量的迷药残留，身上的体液是两组不同的女性DNA。
一组属于我，另外一组……属于宋清清。
得知这个消息，我根本不能接受！
“怎么可能！宋清清有男朋友。况且，我认识她三年，从来没有发现她对我有别的想法”
钱德生翻看着尸检报告，他皱紧的眉头慢慢舒展。
“案件已经很清楚了。宋清清为了对你实施侵犯，先给你们宿舍四人下药，等到药效发作，拿上偷偷配制的钥匙进入你们房间。犯罪结束，她害怕了，于是畏罪自杀。”
这种说法，有理有据。
就现实而言，好像就是那样的。
可是。
我要怎么接受，朝夕相伴三年的好朋友，最后侵犯了自己，然后死在我面前？
简直就是胡扯！
4
钱德生认为我的反应很奇怪，一双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我。
“你被下药，被侵犯，好像并不难过？”
我被他质疑的语调气笑了。
“首先，我只是睡了一觉，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脑子里没有忘不掉的可怕回忆。其次，我最好的朋友死了，我只想知道她的死因，身上这些皮肉疼，根本不算什么。还有，并不是所有的女生，遇到问题都会哭哭啼啼。”
钱德生不自然地摸摸后脑勺，继续问道。
“你就那么信任宋清清？”
“我只是想不通她的行为动机。就现有的证据来说，是宋清清伤害了我，然后自杀。可不管她是因为暗恋我，还是纯粹的因为性，这些说法根本不成立。她性格温顺、待人和善，别说下药犯罪了，她平时连骂人都不会。一个见到受伤的流浪猫都会难过好久的小女生，怎么可能有胆子做那些事？”
钱德生又翻看了一遍桌案上的证据。
“所以，你觉得宋清清不是主动犯罪？”
主动犯罪？
难道还能，被动犯罪？
听到钱德生的反问，我愣住了，脑子里乱糟糟的。
“还有一种可能，你平时看到的宋清清，或许，只是她的伪装。”
我仔细想想，又摇了摇头。
“伪装成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很容易，在同学们面前伪装三年，可不简单。”
……
离开警局已经是案发的第二天。
外面的阳光看起来很柔和，我却冷得浑身发抖。
我在后怕。
以前我非常相信宋清清的为人，可是前天晚上是我离死神最近的一次。
但凡宋清清要杀我，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宋清清死了，留下一封写给我的道歉信。
看到信上的内容，我开始怀疑自己看错了人。
“凌烟对不起。”
“我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
还没来得及难过，我就注意到信纸是皱皱巴巴的，明显有什么液体渗透在上面。
当时站在旁边的赵法医开口说道。
“已经检验过了，是眼泪。宋清清写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哭得很伤心。”
听到这话，我甚至都能想象，宋清清一边哭一边写字的场景。
我又开始动摇了，不知道该不该记恨宋清清。
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可以形成闭合的证据链，就此结案也说得过去。
但我就是觉得，哪里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