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钱德生经过查看道路监控，发现李虎逃窜回家了，赶紧带人去抓他。
刚到楼下，一个人影重重摔在地上，瞬间血肉模糊。
他死前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有罪，我认罪。
李金宝躺在卧室房间的地板上，他被李虎暴打了一顿，浑身是血。
要是没有及时得到救治，恐怕活不下来。
下那么重的手，李虎是打算让儿子跟着他一起死啊。
警察到医院询问李金宝当时发生了什么，但他始终不说话。
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我带着李金宝喜欢的零食、水果还有游戏机，去看望他。
不管怎么哄，他都没有反应。
直到我准备离开。
“姐姐，爸爸是要杀了我吗？”
我没有回答。
他直接把病号服脱了下来，上半身密密麻麻全是伤疤。
“这个烧伤是我七岁做饭的时候，不小心让炉火烧着了衣服留下的。”
“这个烫伤是我八岁期末考试不及格，我爸点了一盒烟用烟头烫的。”
“这个刀伤是九岁那年，我爸跟别人在街上打架，我上去拉他，他反手给了我一刀。”
“还有这些，我都忘记它们是怎么来的了。我爸一拳一脚地打我踹我，流了好多血，他说我不争气，说我不配活着，我好疼，好疼……”
听着李金宝的喃喃自语，我难受极了，喉咙发紧，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等到他情绪稳定，才慢慢向我讲述李虎死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当天，李金宝一觉睡到了早上八点，上课已经迟到了，他就准备下午再去学校。
李虎一回来见他还没起床，直接动手开打，下手太重，李金宝很快疼晕过去了。等他醒来，人就在医院了。
“金宝啊，你爸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跟清清老师有关的事？”
“没有。”
“那，清清老师知道你挨打的事情吗？”
李金宝低着头，闷闷地回答。
“知道，清清老师还跟我爸吵过架。老师说，打孩子是犯法的，可我爸不听，下手只会更狠。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爸动手的次数越来越少。”
听到这个消息，加上聊天记录里的内容，基本可以确定，是李虎拿李金宝的生命威胁宋清清。
宋清清为了保护李金宝，才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可是，她应该明白，用自己的身体作赌注，根本不是长久的解决办法。
她为什么不向外界求助？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宋清清死前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是觉得我太干净了，心里不平衡，就弄脏了我？
11
警局的技术人员对宋清清的手机进行数据修复。
一个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两个月前，也就是十月初。
宋清清从范立松的学校度假回来，就收到李金宝的求助的电话。
她救下了李金宝，却没有救下自己。
李虎强暴了她。
从那天起，李虎用拍下的视频威胁宋清清，让她继续给李金宝补课。
补课结束，就是噩梦的延续。
直到宋清清承受不住痛苦，选择结束生命。
所有的证据都能对上，钱德生告诉我可以结案了。
我受到的伤害，只能解释为：宋清清心理扭曲，对外界做出的报复行为。
12
范立松知道宋清清侵犯了我，变得非常激动。
“不可能！清清不会那么做的！顾凌烟，你了解她的对不对？她那么善良，你们关系那么好，就算要报复，她也不会选你啊！一定还有什么线索被我们忽视掉了！我们再捋捋时间线，一定可以找到的！”
或许吧。
可我累了，心累。
我之前一直以为那封绝笔信是宋清清对我的道歉。
但如果换一种语气去读，意思全都变了。
是挑衅，是恶毒，是不知悔改。
“凌烟，对不起。”
“我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