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简会结束。
吉川泽伸个懒腰,起身走了出去。
“吉队!”米福屁颠屁颠跟出来,“去哪?”
“走一圈星河大道前街。”
“后街不去?”米福好奇地问,“不是对盛宇速达感兴趣么?”
“晾着,不打草惊蛇,等等看有没有新动静。”吉川泽摸出手机,点开新下的APP,“还是手机方便,我看看小说更没?”
刚点进去就看见一个红点,略有小兴奋:“真更了!我感觉我快要摸出规律了。”
“什么?”
“先听一遍。”吉川泽点开自动语音,一个生硬的男音开始努力让声音不那么生硬,一字一顿读着故事。
“毛头!警察没有怀疑两个孩子的父亲吗?他们的社会关系都没查查吗?无端拿孩子性命开玩笑,定是他们的仇人所为。”不知为何,我竟充当起案件推理人。
“唉呀我的大少爷,刚出院,不宜想太多,我知道你是正常人,但是你毕竟在那儿住了七年多,慢慢来。”毛新宇不打算跟我继续掰嗤,我也只能装作默不作声。
我略感欣慰的是,汪娜并未接受苗伟晔的求婚。
我不明白的是,这个人如果求婚成功了,要如何骗过所有人呢?
我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说:“毛头!帮我买个手机!”
“没问题!午饭后就去办,这星河大道,要啥有啥,且繁华着,治安一向优秀,这次出了孩子的案子,估计大道上到处都是巡逻警,不过这样也好,安全。”
我学汪娜的样子,抿嘴浅笑:“什么时候去吃饭?”
“看你这猴急的样子!算了,小爷我带你出去逛逛,熟悉一下,毕竟后面要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毛新宇拉着我就往外跑。
小区大门口,毛新宇跟保安好好介绍了我,又签字交钱拿了一个门禁卡给我,这才带着我离开。
星河大道!我来了。
汪娜,等着我!
“闫麟!”
“啊?”
“这几天你就在小区里溜达,混熟了再出去溜达,星河大道的繁华你一定要见证一下,否则白来星辰花园住。”
“哦!”
“你看你一副蔫巴样。”
“滚!”
这是我和毛新宇最近几天日常对话。
他不想我一直窝在家里。
七年多的时间,我身边一直围绕着护士,医生,医院里的消毒药水味我已经习惯,出院第一晚我就毫无悬念的失眠了。
剩余的几天,他每天都在劝我,到院子里晃晃,闻闻花草味,闻闻汽车的味道,闻闻陌生人的味道,总之就是,要尽快熟悉不属于医院的气息。
七年半,不是七天七个月,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我的全世界就是医院,它是我的精神上的港湾,护士汪娜,接管我这个病区后,我第一次有强烈的愿望想要保护她,我觉得她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让让我对自己有了新的认知,我第一次觉得,我就应该站着撒尿,完全的原始本能,我就应该站着撒尿。
所以,我乖巧配合各种检查,给药,这七年半,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冷静与忍耐,即便是电击,我也能默不作声坚持到结束。
想像个正常人那样,到外面生活,与汪娜有正常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联系,而不是护士和患者的关系。
我还是失算了,外面的世界,气息错综复杂,有化学反应、有物理反应、动物的味道,动物粪便的味道,人类本体气息,各年龄层各种性别散发着各种气味,令我无法适应。
第一次出去买手机,我差点就吐了。
毛新宇这家伙每天都在劝我出去,我也是快要疯了,虽然他们都说我本来就是疯子。
其实,外面的世界更疯狂。
为了不让毛新宇难过,我答应每天早晚出去溜达。
我出门溜达时,第一次看见一个警察长的那么好看,流线型的痞帅,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从另外一人对他的称呼分析,他至少是刑警队的人。
“吉队!”那个人这样称呼他,并介绍着什么。
他正站在星辰花园的院子里,仰脸看着天,我呆呆看着他,这个人又高又帅却看上去生人勿近,毫无亲和感。
我知道,他在想,为什么从走失到再次出现一直没有人被人发现?
其实我也在想,这个号称高档小区的星辰花园,是不是个虚假的安保一流?
鬼使神差,我一直盯着他看。
他转脸看我了,目光从我脸上飘过,没有期待中的四目相望,一个健硕的家伙叫走了他。
忽然很讨厌那个叫走他的人,二十二年了,从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睛里,像深海一般潮流涌动,令人心慌不已……
吉川泽按了暂停键,隐约觉得这个平铺直叙与小说中的闫鳞不是一个人,或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开始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罢了。
“停下干嘛?”米福正听的津津有味,抬眼发现吉川泽陷入沉思,伸手轻推了一下,小声问:“吉队!这个惊艳作者的深海之眼说的是你么?”
吉川泽没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站在星河大道前街口指着商铺说:“我左你右分头同时推进!有问题回头再说。”
“好嘞!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