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男子,远远望去,比丛玉山寨这些人文气,看上去儒雅,可又比江玉的男子多了几分凶猛,既不会让人觉得凶悍,也不会给人弱不经风之感,却隐隐透着一股子危险。
“没有。”
比之对大当家的恨意,眼前这女子,倒是让陈希淏少了几分憎恨。
若不是丛玉山寨的山匪们劫了顾水清,陈希淏也不屑于绑持一个女子做交易。
陈希淏冷傲的气质让他看上去高不可攀,听他嘴里说着话,梓芸的目光都不由得多注视了他几眼。
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梓芸又不得不收了自己好色的心思,这才站在远处继续问到:“你是打劫的?劫财劫色?我兄长可是这附近的龙头,你得罪了我,江玉一带指定是混不下去了。”
陈希淏闻言,顿时冷傲嗤鼻一声,他还不屑于和一群山匪抢地盘。
目光锁定在梓芸的身上,陈希淏觉得十分焦躁,距离大当家的谈判的日子也过去两日了,交换人质这种事情,也刻不容缓了。
只是,他可不想给丛玉山寨的人任何偷奸耍滑的机会,于是,他兄妹二人还是先不见为好。
思量再三,陈希淏决定,拿个梓芸的物件给丛玉山寨的人,好让他们也跟着紧张紧张。
目光落在梓芸脖子上的那个珠玉项链上,陈希淏顿时有了成算。
只见他目光冷彻,一步一步的逼近梓芸,眼里充斥着势在必得。
梓芸瞧着眼前好看却有些凶狠的男人,顿时慌了手脚,踉跄着朝后退去。
正当她的腰抵在床板上的时候,她回眸一看,已然退无可退了。
可陈希淏依旧一副漫不经心,步步紧逼着,那架势,像极了要将她吃干抹净。
梓芸虽在山寨里混迹良久,可始终不曾遇上这种事情。
并且直觉告诉她,这男人不是个好招惹的人,惜字如金,做事想来也缜密又狠绝。
挪到梓芸身前,陈希淏便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准备去拽她脖颈上的项链。
可梓芸真是被吓傻了,陈希淏伸来的那只好看,骨节分明的手,却像是一把钳子一般。
她胡乱的向后缩着,随后便触碰到了自己腰间的那个匕首,刚刚她就是靠这个割开了绳子的。
眼见着越发近的手,梓芸眼睛一闭,拔出匕首便向左滑去,只听呲的一声,衣料和皮肉都被划破。
而陈希淏也正好握住了她脖子上的项链,感受到脖颈间的牵引,梓芸这才惊慌睁开眼睛。
却发现此刻陈希淏附身盯着她,修眉微皱,手攥着她的珠玉项链,右手臂膀处,皮肉外露,鲜血迫不及待的涌出,几滴鲜血掷地有声的滴落。
陈希淏稍稍用力,那项链便被拽了下来,随后他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手背向身后,项链也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将军,您受伤了。”
陈一惊恐,未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梓芸更是惊魂未定。
看着他一直流血的胳膊,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一股错愕浮上面容。
她未曾想到,陈希淏只是想要她脖子上的项链,并且未曾躲闪,让自己轻而易举的伤了他。
“快去请郎中过来!”
陈一瞪了一眼门外守着的人,这才急促的命令着。
陈希淏别过身去,冷冷的开口:“好好看着她,找个人搜身,再有这种东西,你就不必在我跟前当差了。”
迈开步子离去,陈希淏未曾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陈一受了训斥,连忙低下头。
陈希淏走后,便有两个女人进来搜身,梓芸身上所有能伤害别人的物件都别搜刮了去,而她也意外的没有耍脾气。
看着手上还有梓芸余温的项链,陈希淏将它丢在案桌旁,随后扫了一眼飞雁。
“送去,好好陈述一番。”
陈希淏如今手握筹码,早就没了几日前的慌乱,此刻倒是有些气定神闲。
飞雁拿走项链,郎中过府诊治,稍稍包扎了一下,随后便归于沉寂了。
殊不知,被关着的梓芸,却依旧回不过神来,满脑子都是那俊俏的容颜,清冷的气质和令人折服的霸气。
丛玉山寨。
一贯庆幸的山寨,突然见到飞雁执意闯寨,顿时弄的群情激奋。
营帐内,一个山匪匆匆忙忙的跑进去,见到来人便说到:“大当家的,二当家的,有个小子说是有事儿要找您,非得要闯山门,被弟兄们拦住了。”
“你可问过,他到底是因为什么?”
大当家的颇有些意外,平日里他是山寨就无人敢来,上山的要么就是想要当山匪的,要么就是来寻仇的,眼下这流民横行,民不聊生的地界,想来应该不会有人如此胆大。
“没说,不过看着他横气的样子,仿佛真的是有什么事。”
那山匪迟疑一下,思忖片刻,这才摇着摇头答到。
“带他进来,让弟兄们会会,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赶来丛玉山寨闹事。”
那大当家的未曾出言,可那老二却等不及了,只见他一拍桌子,随后便低吼道。
那山匪匆匆忙忙掉头出去,不出几分钟便引着飞雁进去了。
看着山寨们的弟兄团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好不惬意,飞雁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原来是你呀,我当是谁呢。”
那大当家的一眼被认出了飞雁,抢劫当日,便是飞雁护在顾水清身前,那个时候他便对此人有些印象,只不过看他技艺不佳,便没将他放在心上。
“大当家的安好,我们将军近日新得了一个宝贝,想着和大当家的也算是熟识,便想拿来请大当家的好好看看,说不定会有心前去一看呢。”
早些时候,飞雁忌惮着这群山匪,可如今他同陈希淏一般,倒是十分有底气,看着众多山匪,他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反而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二大当家的不明所以,有些云里雾里,飞雁这才从自己的胸口掏出项链,走到大当家的桌子跟前,松了手,只见那项链哐当一声掉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