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电话号码,安辞心中一怔,会不会是……
她拿起手机,小心翼翼:“喂。”
“辞辞,是我,舅舅。”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安辞瞬间红了眼,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她吸了吸鼻子,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委屈巴巴:“舅舅,你怎么还不回来?”
分离不过一个月,但对安辞而言,已经过了一辈子,她前世死前都没来得及再见舅舅一眼。
“对不起辞辞,舅舅还有事,现在不能回来。”
对面的男人很是抱歉,哄小孩般;“等舅舅回去了,再好好陪我们辞辞,好吗?”
安知,是一手扶养安辞长大的舅舅,但其实他也只大了安辞十二岁而已。
“那你要快点回来,我想你了,舅舅。”
安辞现在真的很娇气,半点没有平时清冷疏离的模样,不过都是安知惯出来的。
“好,我一定快点回去,辞辞要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不要太累了,知道了吗?”
“好,我很乖的。”
安辞一边点头,一边还像从前那样回话,仿佛自己还没有长大。
“辞辞,有……件事……我……Atoner……是……”
嘟嘟嘟…………
“舅舅,舅舅。”
电话彻底挂断。
刚才舅舅想说什么,他怎么知道Atoner,他和这个人认识吗?难道舅舅在国外也已经知道股份的事情了?
叮咚~
有人在按门铃。
安辞走到门口,从门眼看了看,是对面的谢琮。
门开后。
“我做了一些菜,安小姐要一起用餐吗?”
时间算的真准,安辞刚起床,谢琮就跑了过来。
“会不会太打扰谢先生了?”
安辞有礼貌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回问,毕竟自己今天上午就麻烦过别人一次了。
“没关系,反正我们以后还要长期合作,就当是……增进生意往来。”
玩笑般的语气,但安辞很受用,也没再继续纠结,因为谢先生做的饭确实很好吃。
和早上来时一样,谢先生的房子还是那么圣白,只是餐桌上多了几样鲜艳的颜色,和周围的景致相比特别凸出,而餐桌上也已经摆好了两幅筷子,和两碗米饭。
他们面对面坐下,尽管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不知为何,安辞却莫名其妙的觉得他们像是已经生活在一起很久了一样,那么的自如和融洽……
这是一个荒唐的感觉,很危险,也很奇妙。
安辞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谢先生,贵气又俊美,即便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衣,也处处彰显着贵族才有的华贵气场。
总而言之,就是一种令人不敢亵渎的距离感。
所以不管谢先生如何的温和有礼、进度有度,但在安辞的心中,已经将他划入了禁忌范畴,因为安辞在他的身上看不到所谓的人气。
就像吃饭这种事情,尽管谢先生的动作非常优雅,但看起来却更像是在进行一场例行的公事,没有所谓的享受感和满足感,好像他只是为了补充身体所需而已。
谢琮抬头看了看,皱了皱眉头,担心道:“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谢先生为什么这么会做饭?”安辞不是吹捧,谢先生做的饭确实很好吃,和那些大厨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听到安辞的夸奖,谢琮淡淡一笑,霎时间,他的眉眼舒展,似三月桃花盛开般潋滟耀目,惊艳旁人。
安辞从没见过这般容貌的男子,她想,或许这一生都看不到比这更好看的笑容了吧。
“美国的饭菜不合胃口,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了。”
语气很是轻快,不似以前的温润。
但安辞不知道的事,美国于谢琮而言,类似炼狱。
“原来谢先生是从美国回来的,那为什么打算回国发展了呢?”
TCK的总部就在美国,放弃总部职位,其实相当于丢弃了一大半晋升空间,没有人会愿意这么做,所以,安辞有些不明白。
而对面的谢琮深深看了安辞一眼,只听见清冽如泉的嗓音,像美妙的乐器般勾人心魂,引人激荡。
“宿鸟恋本枝,安辞且穷栖。”
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了一首杜甫的《无家别》。
这句诗按照字面意思翻译过来是,归巢栖息的鸟总是留恋着本枝,我也同样依恋故土,哪能辞乡离去,且就在此地栖宿生活。
但更深度的理解,应该是鸟儿也留恋住惯的旧巢,我哪里会嫌弃房屋破烂呢?而宿鸟,则是表达了一种留恋家乡的情怀。
所以谢先生这是想家了?
但安辞不知道的是,谢琮想要表达的很简单,整句诗他只想透露两个字:“安辞”。
他就是为了她回来的,没有所谓的念家,只是他想她了。
但过了很久以后,安辞才明白谢琮今天想表达的意思。
吃完午饭,照旧还是谢琮收拾,而安辞则坐在客厅的白色沙发上,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谢琮低头洗碗的模样,水池里传来锅碗瓢盆磕磕碰碰的声音,但是一点也不觉得嘈杂。
下午的阳光实在强烈,不一会客厅的地板就被照得闪闪发亮,刺得人眼疼,安辞走到阳台边拉上了窗帘,后知后觉她才发现这个动作有点像房子的主人。
“无聊吗?要不看一会电视。”
收拾好厨房的谢琮走了出来,安辞确实无聊,在客厅来来回回都走了几圈,却不知道该干嘛,但也总不能吃完饭就走了,这样会显得很没礼貌。
而谢先生的房子真的是太没有生活了,客厅里除了那个大大的白色沙发,就是刚才吃饭用的白色桌椅,剩下的就是墙上被白布遮起来的巨画,还有一排空空荡荡的白色的储酒柜。
但是唯独没看见所谓的电视机,当然在安辞的心中,谢先生也不会是看电视的那种人。
安辞不知道谢琮按了哪里,只见一面电视墙现了出来,很大,足有五十寸。
她和谢先生一起坐在沙发上,心情有点忐忑,心里默默祈祷。
但是,人越不想面对什么,就越会面对到它。
“不是,这不是我做的,XX你要相信我。”
果然,电视里这个面部僵硬、台词尴尬、毫无演技的女生,可不就是安辞的第一个角色,真的是不忍直视啊。
谢琮看了看安辞有些尴尬、甚至是抽搐的面容,果断的换了一个。
然后接下来就是不停的,不停的,不停的……换。
然而,就像是死循环一样,无论换成哪个,全都是安辞当年的尬演时刻,满满的黑历史。
安辞在沙发上也越发的坐立不安,羞耻的都想马上钻进地缝,再也不要见人。
内心挣扎很久之后,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很是慌乱:“谢先生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今天真是打扰了,谢谢你做的午饭,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请回来。”
然后,她不等谢琮回话,逃也似的就离开了房间,哪里还有平时清冷矜持的模样。
碰!!!
沙发上一脸坏笑的谢琮,一眼就看穿:他家辞辞是害羞。
而对面回到房间的安辞,还没来得及平静心情,就看到一位陌生人,所以她这是遇到小偷?还是打劫呢?
刚准备从阳台上翻进来的叶青,她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安辞,尤其她现在一只脚踩在阳台上,另一只脚还吊在外面,这个姿势让她看起来可不就像个女强盗吗?
两个人都有点震惊,互相看着对方许久。
最后,安辞:“这位女士你要不先上来,或者先下去。”
沙发上。
安辞真的小瞧了这位女士的脸皮,被主人现场抓了正形,还能大刺咧咧的坐在人家的地盘上,最关键的是没有半点羞愧和难堪。
而对面坐着的叶青,翘着腿,抱着胸,一脸坦荡,开口第一句:“唐虹请我来保护你,我叫叶青。”
声音比较中性,没有平常女子的娇柔,但是听起来很英气,是位难得的奇女子。
当然,以她刚才的行为也能看的出来。
她一身黑色打扮,令她看起来又酷又冷,眼睛里更是透着一股冷光,但偏偏那张脸还有几分美艳,是位生平罕见的女孩。
安辞还未开口,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和敲门声。
“安小姐,刚才在大门口有人冒充你公司的人进来,而且还爬了你家阳台,您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
保安大队队长带着几位孔武有力的安保人员,齐刷刷的围堵在安辞门外,看他们大汗淋漓的模样,估计是一路跑上来的。
安辞站在门边,侧了侧身子,望向里面跷二郎腿的叶青,而门外的几位保安也见到了这位爬阳台的奇女子。
…………
“安小姐既然这是你朋友,我们就不多管了,但是您还是劝劝这位女士别再爬楼了”,顿了顿:“对我们这儿的小朋友影响不好。”
保安队长为了留住面子,只能拿小朋友挡枪,因为他总不能说,他们可能都爬不了这么高吧。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们白跑一趟了。”
“没事,没事,您没事就好。”
保安队长和几位安保人员心惊胆战的离开了,但是在往后的几个月里,他们开始了魔鬼般的训练,因为叶青的事情让他们明白了一件事,小区的保护系统和安保人员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不过他们不知道,这位女子是经过特殊训练出身,普通人不管怎么练都不可能会击败她。
回到沙发后的安辞,问了一句:“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爬我家阳台?”
虽然她和保安队长解释,她们是朋友,但这也不是爬别人家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