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不能进去。”楚胤得到消息以后马上赶回来了,回到宫以后他想立刻见杨梦荻,但是被一众太医和禁军拦住。
“陛下,淑妃娘娘可得的是不治之症,而且她已经传给了她的宫女,万一再传染给陛下该怎么办?”
“朕乃天子!”楚胤低声呵斥他们,曾经他的第一意识就是天下,权力,现在他眼里只有杨梦荻。
他不能站在外面,像懦夫一样等着杨梦荻去死。
他是天选之子,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你们让开!”楚胤拔出手中的剑,对孟阔说,他带着一个人把梦茴宫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的将士手握长剑,“孟将军?”
孟阔对着楚胤抱了一下拳,把剑收回剑鞘里。见孟阔收回了剑,所有的战士也收回了剑。
此时,杨梦荻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用白纱半遮着面。她身上的红疹就像蝴蝶,红得那样触目惊心。
“爱妃,你醒醒。”楚胤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叫她的名字。
“陛下,使不得……”胡太医赶紧上前劝阻,但是来不及了,他把杨梦荻半扶了起来,把她抱在怀里。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胡太医摇了摇头,打开手中的一张纸:“这个是微臣做的记录,每半个时辰记录一次,娘娘现在的病情还算稳定,但是也不乐观。这两天她滴水未进,药也喝不进去。秋月姑娘……”
“她怎么样了?”
“她快不行了,说来很奇怪,明明她发病比淑妃娘娘要晚,但是她病症来得更快,今天下午呼出去的气多进气少。”这是让胡太医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诊断出来是什么样的病症吗?外面那么多太医,你可以根据病症和他们隔着门或者隔着墙讨论。”如果不是他早点回来,不会看到这一幕,外面的那些太医一个个就像怕死鬼一样的候着。
整个皇宫,把梦茴宫全部都隔绝了。
“微臣初步判断是南棋镇的风血症,娘娘身上的红疹特别像当时的风血镇发展出来的病症,每年春天开始到夏季消亡。但是现在看起来又有些不同,为了谨慎起见,微臣向皇后娘娘提议,暂时封锁梦茴宫。”
“有没有对症下药的方子?”太医院里面有全国各地各种疑难杂症的方子。
“目前为止,风血症还没有对症下药的方子,只能根据病人的发展程度开药方。”
就在楚胤和胡太医对话的时候,春花匆匆的跑了过来。
她的脸颊上布满了泪水,抽抽搭搭说道:“陛下,胡太医, 秋月没了。”
“春花姑娘,带我去看看。”胡太医赶紧起身,跟着春花去了秋月的房间。
……
半个时辰之后,梦茴宫终于安静了下来,秋月已经派人抬到了宫外。
“杨梦荻,你醒醒。”楚胤轻轻抚摸她的脸庞,她的身体那么冰凉。
前几天离开皇宫的时候,明明她身体好多了,怎么才出去几天她就变成这样了。
“梦荻……药呢,药!”楚胤对着门口拼命喊道,只要还有一次希望,只要她还有一口气,他就想争取。
“陛下,药来了。”明明知道杨梦荻根本喝不下,但是春花还是日复一日地帮她熬药。
楚胤接过碗,汤匙舀了一勺药,但是药顺着她的嘴边流了下来。
“杨梦荻!朕让你活下来,你听到朕说话没有?”楚胤低吼着,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失去她过。
但是她什么都听不到。
“唔”!
春花捂着嘴,看着楚胤一口一口的帮杨梦荻喂药,直到汤碗里面的药都被喝完。
深夜,长乐宫。
“陛下一回来就去了梦茴宫,难道他就不担心不害怕,那秋月才刚刚被抬出宫去!”潘长悦一边懊恼给楚胤送信,一边暗骂自己没用。自己无论做多少努力,嬴征都不会爱上自己。
楚胤,是真的爱她呀!
上次为了她,手受伤。
这一次又为了她,弃自己的生命安危不顾。
“那么多人拦着都没有用,陛下也不去征求太后娘娘的旨意,也不顾大臣,太医们的建议。”芙蓉附和说道,“天知道,那淑妃娘娘有什么狐媚人的本事,陛下就非他不可。”
“我也去看看!”潘长悦在宫里面再也待不住了,她在宫里面等了好几个时辰,只要楚胤去雍和殿她就去和他请安,请求他不要接近杨梦荻。
“娘娘,您现在不能去。”芙蓉一心护着主子,“现在去恐怕也是自讨没趣,还白白让娘娘伤心。娘娘是一番好意,派人去送信。就是先皇,这么重要的围猎,后宫的人也是万万不能靠近的,天塌下来的事情都得等着。娘娘这么做已经是大善之人了。”
芙蓉说的很对,现在她去恐怕是自讨没趣。
楚胤向来专断,只要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更改,影响他的判断。
他决定要救杨梦荻,那是一定要救下来的。
“娘娘……”一个宫女匆匆的从外面赶来,她是从梦茴宫附近打听消息来的。
“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赶紧告诉皇后娘娘。”芙蓉帮皇后吩咐道。
“奴才,奴才不敢说!”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赶紧说吧。”难道是杨梦荻不行了?这么说应该是好事啊,怎么支支吾吾的?
“陛下现在还在梦茴宫。”
“然后呢?淑妃娘娘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听说已经有两天滴水未进,连药都喝不下去了?”
“娘娘的情况还是不大好,今天晚些的时候,陛下给她亲自喂的药。”
“亲自?”不是说已经失去了意识吗?都已经滴水未进了,难道还能喝药?潘长悦心里是这么想,但是没有说出来。
“是亲自,陛下是用嘴对嘴给淑妃娘娘喂的药。”宫女一边说,一边胆战心惊的抬头看着潘长悦,她生怕她生气,果然她温和的脸渐渐开始扭曲。
“什么?”潘长悦用力捏着手中的盘珠,因为太过于用力,线断了,珠子洒落一地。
“刚才奴才离开的时候,说是又喂了一回。”宫女不敢再抬头看她,跪在地上头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