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嬴征坐在南宫玥的床边，看着他的母亲。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你可以明天早上再来的。”南宫玥虽然人病了，但是宫里面的消息源源不断传到她的耳朵里。有些事情不是她想知道，而是宫里面闹的动静很大，比如“杨梦荻”死了。
“荻儿走了……”嬴征淡淡说道，其实按照准确的时间，她三年前就走了。
南宫玥短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她还是走了……你知道她为何走的吗？”
嬴征摇摇头，他今天来的时候特意没有打听来龙去脉，他担心问的越多漏的馅越多，反而接受事实或许来的更好：“人都走了再去问，也没有特别大的意义母后，你说呢？”
的确是这个道理，南宫玥点了点头：“我身体好些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巴蜀？”
总有分开的时候，现在他是一方百姓的藩王，不能总留在皇城。如果一直留在皇城的话，会招来众臣的一些非议，楚胤已经格外开恩了，就不能太过分。
“等梦荻的事情解决完了我再走……”
“也好，我要青黛跟敏儿准备了一些东西，到时候一并你带带回去。”
“那我替敏儿，谢谢母后。”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王府吧。哦，对了，有没有见着皇后。”
嬴征这才想起来，今天在灵堂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她，按道理说这样的丧事应该她来操办，她没有出现只是不寻常。
“没有。”
……
“皇后娘娘，你这是何必……”芙蓉一边跪在地上，一边哭着恳求她，此时潘长悦的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她已经剪断了一缕长发。
“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我不是要去办什么亲蚕礼，杨梦荻就不会出事。”她应该死，但是不应该死在她举办的祭祀大典上。在“杨梦荻”刚回宫的时候，太医帮她诊治的时候，楚胤就对她发了一通脾气。当时太医和宫女都在场，那是她见过的，他发的最大的一次火。他当时真的是着急了，任何事情对于他来说都能解决，但是因为杨梦荻，他乱了分寸。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也许，也许过一阵子陛下就把她给忘了，只要陛下不把罪怪在您的头上，下圣旨，您还是高高在上的一宫之主。皇后娘娘，您要想想潘大人，潘氏一族，如果您落发出家了，他们该怎么办。”
潘家是潘长悦的软肋，的确现在不是低头认错的时候，她现在不能倒下，如果她倒下了，整个潘家以后该怎么办？
潘长悦把剪刀放在桌上，瘫坐在地上：“你说的对，在陛下还没有下旨之前，我还是后宫的皇后，除非陛下真的要废后。陛下，陛下……她不过是一个妃子，整个杨家都没落了，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对呀，皇后娘娘你应该看开一点，自古君王，有几个君王会因为宠妃去世而一蹶不振的？这后宫里面的妃子来来去去的，过不了两年宫里面又要选妃，又是一批新的美人，到时候陛下肯定老早就把她忘了，每人都会老去，但是皇后娘娘的位置不会轻易去改变。”
芙蓉说的很对，每一句话都正中她的心里。为今之计，她必须亲自去灵堂，而不是守在宫里面，自怨自艾。如果她表面功夫做的很足的话，把“杨梦荻”的后事办的风风光光妥妥贴贴，那外人竟然不会多说什么。
她拿起剪刀，再剪断了一缕头发，芙蓉本来想阻止她的，以为她没有想通，但是她把剪刀又放下了：“我现在就去灵堂。”
半柱香以后，潘长悦穿着一身白衣来到了灵堂，她先是上了三支香，然后走到了楚胤的身边。
楚胤这才看到了她的头发，她耳边两侧剪短了头发，堪堪到耳边。
“陛下，都是臣妾的错。如果不是因为臣妾看管不利，淑妃也就不会出事，还请陛下给臣妾一个机会，让臣妾最后操办淑妃的后事。等她顺利落葬皇陵，您要怎么处置臣妾，臣妾无怨无悔。”
“你已经想好了去处？”楚胤冷着眸子看她，看到的时候眼神里没有一点点感情，她少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她心里应该偷着乐吧。如果不是因为危及到了她的后宫之位，怎么可能屈尊降贵的来帮她守灵。她向来伪善！
“陛下……”当听到楚胤这么一说，潘长悦赶紧跪在地上，神情慌慌张张，“是，来之前臣妾已经想好了，阿育王寺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