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所以，两边都占着。”
说完坏话，她们咳嗽了两声，不吱声了，一边吃点心水果，一边吹着湖风看风景。
宫里面做事很会一碗水端平，一个船，两个桌子，每个桌子上，摆放的茶，点心，是一样的。
杨梦荻很挑剔，喜欢吃葡萄，一碟葡萄都吃完了。其它的点心和水果都没有动。
刚才隔壁桌的，还窃窃私语来着，怎么又安静了。
“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此刻，有人挑事了，她平素看不惯杨梦荻的作风，她是辅国大将军的嫡女滕子箐。辅国大将军只低镇国大将军一等，都是打仗出身，平常都很激进，向来不合。
“听闻七王殿下回来，还带了一个孩子回来了。”
“听说了，陛下还打算册封来着。据说，还是得按照老规矩来，等七王殿下大婚，才能册封。”
“那孩子的母妃呢？怎么都没听说过，这不是还没大婚吗？”
“说是生的时候，难产死了，你们想想大漠，那么艰苦，孤单，这不……都是皇家的血脉，去管母妃的出身做什么？”
“再说了，陛下和皇后也应允，如果是九王，可能就不会任由这么做了。”
连皇子的私事也张口就来，还有，楚胤有孩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杨梦荻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幻想里，楚胤应该是完美的，家世，学识，品性，私生活都是干干净净的。
“帮我把那个桌上的葡萄拿过来。”杨梦荻对船上的宫女说，接下来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她不喜欢别人讲她不喜欢的东西和事情。
“额。”宫女有些左右为难，这里的千金，很多都会是未来的皇妃，甚至于是皇后，哪个都得罪不起，“杨小姐……”
“那就把其余的这些东西拿去好了。”杨梦荻示意把其它的瓜果送到隔壁桌去，反正她不爱吃，隔壁的千金们叽叽喳喳地，也没把心思放在吃瓜果上，倒是碎瓜子吃了一地。
碎瓜子和她们的废话一样多。
宫女只能照做，杨梦荻天生有一种气场，论家世，她家也的确比船上所有的女眷要高出一些，还有，她深受皇后的喜欢，九王的赏识。
“咦，这是做什么？”刚才还聊得投入的几个小姐看着桌上丰富了起来，看着杨梦荻的桌上空空如也，接着，她们又看到桌上的葡萄，被端到了隔壁桌上。
“你！”滕子箐指着她说，杨梦荻还真是过分！这是把皇宫当成杨家的将军府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杨梦荻勾唇一笑，不屑看着她们，拿着刚拿过来的葡萄，开始吃了起来。
“杨小姐，今天是秋宴，你要是想吃葡萄，大可以来我们这一桌，全部拿去了，我们怎么吃。”又一个千金站起来，对着杨梦荻说，反正，她们今天人多。就不信了，杨成万能把她们的家里全部都收拾了。
“吃也堵不上你们的嘴，所以，我拿来吃了。”论吵架，耍横，杨梦荻还从来没有怕过谁，她今天不开心，大家也别想开心。
“你！”
“你什么你！”
“你是喜欢七王殿下吧，哼，谁不知道杨家的名声，烂透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边眼巴巴看着七王殿下，一边又和九王不清不楚。”滕子箐专门戳杨梦荻的软肋，带着嘲讽的语气。
“你再说一遍！”杨梦荻把手中的碗砸在船上，对着滕子箐大声说。
“杨小姐，滕小姐，别吵啊，今天，我们都是受太后所邀，要是伤了和气，娘娘知道了，可就不大好了。宫女看到她们吵架快要吓哭了。”
看样子，怕是要吵架了，几个千金开始劝架。
拉拉扯扯船开始晃动。
“噗通。”只听见两声落水声，滕子箐和一个宫女掉下了水。
……
“都是她！”滕子箐一身湿哒哒地，气喘吁吁地指着杨梦荻，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她的身上。
刚才她喝了好几口水，打了好几次饱嗝。
“杨小姐，你也是太过分了！虽然你父亲是镇国大将军，你这样也太欺负人了，这里是皇宫，出了人命，该怎么办？”
“就是就是，这里还好，刚才有两个侍卫下去救人，要是晚一点，被淹死了，该怎么算？”
“杨家欺人太甚不是一天两天了！”腾子越欣赏杨梦荻的美貌是一码事，但是腾家被踩在头上被欺负，那就不能忍了，他是不会去找杨梦荻一介女流算账了，而是把矛头对准了杨梦荻的哥哥。
“我们杨家怎么就欺负人了，你给我好好说清楚！打球赛马，你哪样赢得过我！”
很快，两家的哥哥打起来了。
“别打了！别打了！”
“等下闹到陛下，皇后娘娘那里，该怎么办？”有人大喊，看着乱哄哄的一团。
楚胤看着闹哄哄的现场，头都快晕了。这些女人，没有一个省油的。
“闹就闹！我要去陛下那里告状，是杨梦荻把我推下船的。”滕子箐豪横地看着杨梦荻，她的性格很虎，脾气来了，控制不住。
“你闭嘴！”杨梦荻居高临下看着她，她滕子箐也配？看她长得胖头胖脑的，脑子被驴踢了，在船上她根本就没碰过她。
“……”滕子箐一时无语，她做了错事，怎么还如此理直气壮的。
“你也不看看你刚刚说了什么？”杨梦荻强忍着没说出来，刚才她们口出狂言，背地里说楚胤和那个不清不楚的皇嗣，现在，在这里装无辜，“滕小姐，如果我真的要对你动手，你现在应该是沉在湖底下，而不是在这里对我大吼大叫！”
她这句话说完，全场安静了下来，包括刚才打架的腾杨两家的嫡子。
“各位管家小姐，公子，请跟奴才去雍和殿，陛下有请！”阵仗闹得很大，已经传到了雍和殿，连皇帝都坐不住了，派流青请他们走一趟。
一个时辰之后，众千金公子，离开了皇宫，这场秋宴也算是草草地结束。
“楚胤，嬴征，你们今天都在场，怎么看？真是胡闹，都打到皇宫里面来了，这在皇宫外面的话，不得喊打喊杀的？”
“梦荻妹妹没有错，我了解她！肯定是别人惹她的。”嬴征毫无原则地站在杨梦荻这边，不管是不是她的错，他都支持她。
那个滕子箐平常风评也没好多哪里去。
“嬴征，朕没有和你胡闹，你别向着她！谁不知道，杨家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家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你啊，年纪也不小了，和她保持点距离。”
“父皇，您这是偏见，我和梦荻妹妹认识这么久了，虽然脾气是有点坏，但是，断断不会去被人的性命。她啊，就是被惯坏了。”
老皇帝就是不喜欢嬴征毫无原则，要是杨梦荻真和他在一起，那云岩国第二天就得亡国。
“楚胤，你怎么看？”
楚胤的确对杨梦荻有偏见，之前，她把一个官家小姐拿的蹴鞠，不经过同意，直接扔水塘里，这一次，杨梦荻能张狂说出，要滕子箐沉湖底的话，他并不惊讶。
因为，她就是这样张狂，任性，冷血的人。
“父皇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辅国大将军和镇国大将军估计现在已经在皇宫的正门口等着了。”孩子们打架是小事，而辅国大将军和镇国大将军怎么面对孩子们打起来，才是大事。
老皇帝背着手哈哈大笑，这也是今天最有意思的事。
三个时辰之后，依然是雍和殿。
宫女跪在地上，等待老皇帝的问话，今天，她在船上，也一同和滕子箐一同掉进了湖里。不过，她没有滕子箐那么幸运。人家是主子，她是仆人。
她好一会儿才被人救上来，在半个时辰前，才醒。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女已经在皇后南宫玥那里说明白了，又来老皇帝这里再说一次：“其实，也不能完全怪杨家大小姐。”
“这话怎么说？”不应该是杨梦荻嚣张跋扈，惹是生非吗？怎么不能怪她？
身在深宫，就算是听到了什么，也不能乱说，刚才，南宫玥已经和宫女对过词了。关于船上，官家小姐的对话不能对外说出去，不然会大祸临头。
“回陛下，其实，不是杨小姐把滕小姐推下去的。杨小姐根本就没碰到她。船上当时很混乱，全部都挤在一起，那滕小姐的体型，咳咳……”
老皇帝扶额，他瞬间秒懂，忍不住大笑：“朕知道了，不过，今天的事，不要到处去说，明白吗？”
最好是不用澄清了，反正，今天下去皇宫门口，腾将军和杨将军大打出手了。
那两个老顽固，互相看不惯。
而且都仗着有功勋，为非作歹好多年，以前还保持克制，不去招惹对方，今天的事，彻底撕破了脸皮。
大臣们互相斗争，是好事，那么他这个皇位才能坐的舒服。
“把小殿下抱来，朕好几天都没看到他了。”老皇帝已经在暗中安排了，等再过一段时间，是时候给楚胤安排大婚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