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流亭端着一坛子酒来到了长乐宫，潘长悦正在绣荷包，听到有人叫她，她被手中的针扎到，刺了一个小口子。
她很久都没有绣东西了，今天绣的是鸳鸯。
“哎呀，娘娘，手破了，您身娇肉贵的，早知道您给我绣好了。”芙蓉特意这样说，“奴才知道，这是您给陛下绣的暖手袋，想亲力亲为。”
潘长悦很满意芙蓉嘴巴能说会道，特意把话说给流亭听。
“是流亭公公。”潘长悦把针线包交给芙蓉，笑着对流亭说，“外面雪停了吗？”
“还没，陛下让我给娘娘送点东西来。”流亭把手中的酒坛放在桌上。
“这是？”潘长悦有点不明白，但是挤出了笑容，今儿个也不是过节，也不是生辰，楚胤为什么会突然送来一坛子酒。
“这个是庆春楼的女儿红。”
芙蓉手中的针线包掉在地上，看了一眼流亭，再看着潘长悦，眼神充满了惊恐和堂皇。
“是鼓楼的庆春楼，听父亲说，那家酒楼最近很红火，一直没有机会去吃饭，喝酒。”
“流青出宫一共买了五坛，两坛送到了太后娘娘那里，一坛送到了您这儿。奴才还要回雍和殿，告辞。”
“娘娘，该怎么办？”芙蓉跪在地上，哭着看着潘长悦，“奴才不想连累娘娘，还请娘娘赐奴才一死。”
“芙蓉，怪不得你。”潘长悦只怪自己倒霉，芙蓉跟着她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是我叫你去最好的酒楼买的酒，原来，陛下一直都相信我，这才查到我这里。”
“那现在该怎么办？”
“陛下也没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把酒送来只是想提醒我。”潘长悦短叹了一口气，事不宜迟，她得亲自去找楚胤，“我晚一点去找他。”
……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流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心里面在猜测，今天傍晚时分，楚胤派他送酒肯定不寻常。因为楚胤平日里打赏归打赏，但是不会单独送酒的，而潘长悦也不是好酒之人。
“让她进来吧。”楚胤阖上书，说道。
潘长悦进来了，流亭自然退了出去，书房里面只剩下了潘长悦和楚胤。看到楚胤，潘长悦跪了下来。
“陛下，臣妾错了。”
“何错之有？”楚胤问，潘长悦主动交代，比她装傻要好多了。
“是臣妾派人给潘婉仪送酒的。”
“除了酒，还有衣服，白绫。”
潘长悦头压得低低的，不敢看楚胤：“是。”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淑妃的情蛊，以及温泉池的蛇毒，和你有没有关系？”
潘长悦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陛下，臣妾不知道情蛊的事。”
“那蛇毒呢？”
“蛇毒，是臣妾的掌事宫女偶然发现的，但是，她做的事，和臣妾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是放任，是吗？”楚胤失望地看着她，摇了摇头，“朕一直以为你温顺，善良，没想到，你也功于心计，心狠手辣！”
“臣妾也不是放任，臣妾也不想看到陛下出事的。”
“她的目标是杨梦荻，所以，你是知情的。”
潘长悦沉默了一瞬，没有吱声：“陛下，针对杨梦荻的，不仅仅是臣妾，当初，还有张宛如，裴锦瑟，后宫中，杨梦荻独得陛下盛宠，宫中的女人谁人不嫉妒。她太过于漂亮，艳压群芳，又活泼大方，我们其他人，对比起来，一下子暗淡无光。如果她继续在宫里，我们一点出头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你就想借机，杀人对吗？她再怎么样，也不是你要她命的理由。朕，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他的眼睛里面就像充满着怒火，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在朝堂被他中用，她的地位今天就不保了。
“臣妾知错。”
“没有下次，如果有下次，你的父亲，哥哥，都保不了你！”
潘长悦跪在地上，叩了头：“臣妾谨记。”
“下去吧。”
潘长悦走了出去，外面下了很大的雪，芙蓉打着一把伞，在雪地里面等着她。
“娘娘。”芙蓉给她递了个暖炉，帮她擦了擦眼泪，再打伞，“陛下怎么说？”
“回宫再说。”她走着走着，从雪地里面，走来了两个人，和她们面对面，定睛一看，是杨梦荻和初霜，杨梦荻停下了脚步，走到了还没有人踩过的雪地。
她笑着抓了一把雪，朝着初霜扔了过去。
“娘娘，陛下还等着呢。”
“等一下嘛，你看看这么好的雪地，可以用来做什么？咱们堆个雪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