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丛生
白日梦1232020-06-16 14:294,199

  言雨秋虽然也受了很大惊吓,但听闻南山的要求,也强撑着身体配合,南山让仆从放了几个软垫在她身后,想让言雨秋躺的舒服些。

  南山看言雨秋脸色好些了,才开始问话,首先是关于蒋钊的生平,“敢问夫人的这位朋友,家住何处?年龄籍贯,是否婚配?靠什么谋生?又是因何在欧阳府住了这么许久?”

  言雨秋想了想,缓缓回答,声音有些艰涩,“蒋钊是妾身友人的儿子,擅长医术,妾身从老爷去世之后就一直身体不适,因此想请他来为妾身诊治一下,是青州人士,年方二十三。”

  南山不动声色,又问道,“夫人可知他有什么仇家?”

  言雨秋闻言直接摇头,“这样的事情妾身如何得知,但妾身观今天那房间景象,与当年河鬼灭门的场景如出一辙,想来是河鬼回来复仇了。”她说着又开始发起抖来,像是害怕极了的样子。

  南山想了想,再问道,“如今蒋钊突然离世,夫人可想办法通知他的父母来到怀安县,总要把亲生儿子的遗体接回老家吧。”

  言雨秋摇头,“妾身的友人夫妻早已去世,蒋钊也未曾婚配,是独身一人。”

  南山点头,“那看起来蒋钊这样的青年男儿,只能客死他乡,实在是可叹可惜。”

  言雨秋擦了擦眼泪,南山又问道,“夫人与友人是何时认识的?实在是让人羡慕。”

  言雨秋答道,“妾身与蒋钊的母亲幼年相识,关系十分亲密,后来她嫁去了青州,我们仍然保持着书信联系,再后来她夫妻二人相继去世,妾身资助蒋钊在青州开了一家医馆,因此有了交集。”

  南山不疑有他,像是聊家常一样随口一问,“那是哪一年的事情?”

  言雨秋不假思索的回答,“天和二十九年,七年前。”

  南山眯起眼睛,压迫感却一分一毫的涌出来,“本朝开设医馆前至少要有三年行医经验方可挂牌,他十年前,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就开始行医了?这样的神童本官却从来未曾听说,真是可惜之至。”

  言雨秋这才发现自己话语中的漏洞,闻言颤抖一下说,“妾身记错了,他今年二十六岁。”

  南山点头,“不知夫人所患何病?看诊的记录可有留存?为何在蒋钊的房间中看不到任何一点医药痕迹?”

  言雨秋脸色发白瞳孔放大,是十分惊恐的神情。

  南山言辞逐渐严肃,“想必夫人也应当知道欺瞒朝廷命官是不小的罪名,如今被发现了破绽,还不从实招来吗?”

  言雨秋仿佛突然崩溃一样哭泣出声,声音变得极为凄凉,“妾身也不知道他是谁!”

  南山被言雨秋突如其来的爆发惊住,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等言雨秋稍微冷静下来,才问道,“请夫人详细些说。”

  言雨秋缓了缓说,“他从老爷去世后就来到欧阳府上,说是当年府上一个妾室如姬生下的孩子,因为身体不好,那个妾连着孩子一同被赶出了欧阳府,如今前来认亲,妾身不敢相信,但也怕他生事打扰磊儿的继任,于是才选择隐瞒,想等到磊儿担任家主后再商议,谁知道他会被河鬼找上门来杀了,妾身真的除了此事绝无隐瞒,希望大人明察!”

  南山这才有些诧异,“当年真的有如姬这个人?”

  言雨秋点头,“如姬与妾身曾经在府中关系尚可,但由于生下的孩子似乎有病,是养不活的,因此大夫人把如姬和孩子一同赶了出去,倘若顺利长大,如今也应当是和风儿差不多的年纪。”

  南山闻言点头,又问了几句话,告辞出门。

  封修远跟上前去,有些敬佩的说,“果然让你问出了线索。”

  南山正在沉思,闻言笑了一笑,简单的分析道,“这个蒋钊,说是夫人的朋友,但看起来年龄相差遥远,在府中待了一段时日,府中的仆人对他却都不熟悉,作为客人,却住在十分偏僻的花园中,不是和我们这些住厢房的客人一起,这样的安排其中必有隐情,现在看来,二夫人为了保住欧阳磊的家主继任顺利进行,也真是煞费苦心啊。”

  封修远闻言,思索了一下发问,“难道这河鬼真的这么神奇,能够判断隐藏的血缘?哪怕是这种只有少数人知道的血缘关系,也能判断出来。”

  南山道,“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在二夫人不告诉我之前,我还在怀疑为什么这河鬼会向他动手呢,但现在说的通了,又让这所谓的河鬼显得无比神奇了,这整件事都透露着怪异之处,应该还要继续查探。”

  封修远点头道,“那你现在要去哪儿?”

  南山回答,“去看看欧阳磊,我也有些话要问他。”

  欧阳磊的卧房在离厢房较近的地方,南山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南山有些大声的说,“请问二少爷在吗?”还是没有回应。

  南山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和封修远对视了一眼,封修远直接推门,然而大门打开,眼前却未曾出现什么可怕的景象,只有空荡荡的卧室,微风吹过,卷起帐蔓,显露出被掀到一边的被子,有些凌乱,显然欧阳磊走的很是匆忙。

  南山上前摸了摸桌边的药碗,冰凉的,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欧阳磊早上看起来已经病的起不来身,怎么说走就走?南山唤来付大山,询问他欧阳磊的下落,没想到付大山也是十分惊异,只说中午来给少爷送过药之后,少爷说要休息,因此不再进来打扰,没有人见到少爷出去。

  南山皱眉说,“确定吗?也许他私自出去了你们没有看到。”

  付大山憨厚的笑着说,“今天下午按照故乡习俗给老爷烧长明灯,一直是在少爷门前,那些烧长明灯的仆人都能够佐证,下午没有人出过房间。”

  南山端详着付大山谦卑的笑容,一丝违和感再次浮上心头,从案发开始她就觉得没有来源的违和感时不时的擦过,但真正要找寻又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南山又问,“你们少爷早上病的这么重,难道一天就可以起身了?”

  付大山忙不迭的回答,“少爷是受了惊,虚火上涌,按理说要卧床休息两日。”

  南山追问了一句,“在哪里请的大夫?”

  付大山不假思索的回答,“城中回春医馆的主治大夫。”

  南山点点头,“这么看来,你们少爷应当不会自己主动下床,那出门的原因和方式又值得商榷了,现在先不管这么多,你立刻将府上的人派出去,把人找回来再说。”

  付大山小跑着出去,南山注视着他的背影,“失踪?”

  封修远道,“他会不会也被河鬼——”

  南山揉了揉额头,觉得这件案子变得逐渐复杂起来,她走出房门,就看到言雨秋强撑病体正向南山走来,南山见状不敢去扶,还是身后的丫鬟奔上来扶住即将摔倒的夫人,言雨秋此时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磊儿——磊儿他——”

  南山出言安慰道,“下午失踪的,现在时间没有间隔很长,应当不会有事,夫人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前厅等消息。”

  几人一起到前厅,却发现前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欧阳燕不置一词的坐在一旁,好像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欧阳然咬着手指头玩布偶,澄澈的眼睛没有丝毫阴翳,只有欧阳风张扬跋扈的坐在主位的椅子上,看到几人进来,冷哼一声,显然也是刚刚知道蒋钊的事情。

  “二娘为了自己的儿子打的一笔好算盘,怕是担心让别人知道爹还有骨肉在人世,妨碍他继承家业吧。”

  言雨秋合上眼睛坐在侧座,像是已经听不见欧阳风说什么,欧阳风见状更是不悦,“当年如姬生下孩子却连人带孩子一起被赶出了欧阳府,你又何德何能,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

  南山听他说话实在难听,但言雨秋似乎担心欧阳磊的安危已经入定,对他说什么都不予置评。

  欧阳风见状,又出言刺激,“要我看来,也没有什么河鬼杀人,都说有河鬼,谁抓到过?谁知道它长成什么模样?说不定是二弟他知道自己家业不保,才冲动杀人,然后又逃之夭夭了吧!”

  封修远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还未说话,就听清脆的一声啪!!!现场完全静谧下来。

  南山都没有看到,看似孱弱温和的言雨秋,能够下手打如此重一个耳光,欧阳风这样年轻力壮的男人,脸上也高高肿起一块,十分狼狈。而言雨秋这一掌下去也是发髻凌乱,整个人都脱力一样颤抖,“你嘲讽我,可以!但我自问我并没有做什么值得你这样去恨的事情!你弟弟更是如此!你这样幸灾乐祸,又哪里像是受过忠孝礼仪的人!你枉为人子!”

  “你!”欧阳风瞬间暴怒,“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他伸手一推就将言雨秋推摔在地上,而言雨秋显然经不住这样的推搡,整个人伏在地上悄无声息,欧阳风还要上前补上两脚,被封修远拦住。

  封修远声音冷漠,此时更是显得严峻,“打女人,不是君子所为。”

  南山上前扶起言雨秋,发现她眼睛赤红,嘴角都咬出了血,这样的目光和神情,不知道为什么,看的南山十分心惊。

  欧阳风闹过一场后也安静下来,但出去找人的家仆逐渐回来,没有人找到欧阳磊,这么大一个人好像就消失了一样,几人还要再等,精神不足的欧阳然却已经累了,闹着要睡觉。

  南山想了想,看言雨秋一副不等到欧阳磊的消息不罢休的样子说,“现在天色已晚,再找人也不易,不如留几个人在外面寻找,夫人和各位都先去休息,等不来人,身体垮了也不行。”

  眼看言雨秋就要拒绝,南山又说,“如今这家里,也就只有您一人担心二少爷安危,您自然是要保重身体的。”这话像是击中了言雨秋的心房,她不动声色站起身,慢慢向门口走去。

  欧阳然被乳母哄着出了门,出门的时候手还在不停的揉眼睛,显然是困的紧了,欧阳燕冷眼也跟着往前走,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在二人身边停下。

  前厅此时就剩下封修远、南山和欧阳燕三人,而欧阳燕的冷漠一直昭然若揭,此时突然停下,南山不知如何反应,欧阳燕却轻轻笑了一声,眼底满是嘲讽。

  “只有她一个人担心二少爷安危?”欧阳燕似笑非笑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又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像是呢喃一样飘出。

  “不,一个人都没有。”她笑语盈盈的看着南山,看到南山一脸不解其意的表情,叹口气向外走去。

  “我的傻弟弟,现在应当已经和爹在地府见面了。”

  “劈啪!!!——”就在此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将欧阳燕的脸照的雪白,竟让她含着淡淡笑意的这句话变得有几分惊悚气息。

  欧阳燕几乎是飘一样从前厅消失,南山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问封修远,“我是不是在梦游?”

  封修远重重敲了她脑门一下,弹的南山哎呦一声捂住额头,对他怒目而视,“你干嘛?”

  封修远一脸认真,“你觉得疼,所以不是在梦游。”

  南山又揉了揉眼睛,“我可能是今天太累了累出幻觉了,我怎么好像听到刚刚欧阳家的大小姐对我说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封修远看着南山这个样子,莫名觉得好笑,“你不是在梦游,我也看到了听到了。”

  南山皱着眉说,“她是什么意思?”

  封修远刚想说话,又一道惊雷劈下来,暴雨倾泻,二人的对话被打断了,封修远无奈的叹口气,指了指外面,意思是先去睡觉,有事明天说。

  南山也困的五迷三道,点点头就往外走去,爬上床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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