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思考了一会又道,“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毕竟什么都不懂。”
雪枪道,“你已经忘了,这些事情倒是都不急,现在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失忆了,就这样随便的接受了吗?”
南山怀疑的看他一眼道,“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人有旦夕祸福,失忆也未必不是好事。”
南山的态度如此坦诚,反而让雪枪有话说不出来了,他点点头道,“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极好。”话到此处他觉得和南山没有什么好说的,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南山正坐在床上发愣,她现在一片空白的脑子好像生锈了一样完全转动不起来。听着外面或远或近的讨论声,脑海里像是茫茫然的一片海,仿佛有很多东西,又仿佛什么都抓不住。
身边突然传来人的呼吸声,南山侧过脸对着那边道,“谁?”那声音突然有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南山觉得这个人对她没有恶意,安静等了一会后,帐中依旧无比安静,她皱眉,还没说出来话,雪枪端着药进来道,“喝药——”他的视线落在桌子上的令牌上,想到这是南山之前一定要仓绫送出去的东西,不由得道,“他回来了?”
南山奇怪的道,“他是谁?”雪枪张了张嘴道,“是你的一个侍卫,很是看重你,你派他去做了一些重要的任务,现在回来了。”
南山疑惑的道,“我哪里来的如此多侍卫?”
雪枪避开这个话题道,“现在他把你让他保管的东西送回来了。”
南山点点头道,“你让他进来,我有话问他。”
仓绫的神智至今迷迷糊糊不是很清醒,只知道南山是他最重要的人,举动都唯命是从,南山叫他进来,他看着南山的状况,只觉得愤怒从心中涌起,道,“谁?”
南山对着仓绫说话的方向侧过脸道,“什么谁?你在说什么?”
仓绫一字一句的说道,他说话十分不连贯,说话对他来说似乎是有点困难的事情,“谁做的?”
南山突然笑了出来,这一笑宛如穿暖花开,在一旁的雪枪看的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南山这样毫无戒备真心实意的笑。
而在惊讶之后,雪枪感到深深的悲凉,封修远,你已经走的太远了,也许再也追不回这个女子了。
南山伸手把人招过来道,“哎呀,这个人怎么傻呆呆的,还是我的侍卫?”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倒显得有几分亲昵,自然也并不真心在意仓绫为什么这样一幅智力不太充足的样子,雪枪叹口气,退了出去。
等到他再送饭进去的时候,发现南山正咬着碗发呆,那是上次送去的药碗,而仓绫不在,应当是南山一挥手他就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猫着去了。
南山听到人来,已经能够从脚步声分辨来的到底是谁,她对着雪枪挥挥手道,“仓绫好像真的脑子有些问题,我问也问不出来,把脉之后发现似乎有些中毒的征兆,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雪枪几乎笑出声来,南山什么都忘记了,把脉却没忘,看她这么关心,雪枪道,“仓绫是出了一点意外中毒,不过已经服下了解药,但中毒的时间太长,最好也只能这个样子了。”
南山点头,倒也没有很介意的道,“倒是任劳任怨。”
而后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去道,“我刚刚摸到这个东西——是我的?是做什么的?”
雪枪一看是监军令牌,想起南山因为这个东西吃的苦头,嘴上就停滞一下,南山怀疑他抬头看他,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那疑问的目光像是从布条后扎到雪枪的心里去,雪枪道,“这是睿王的监军令牌,交给你保管。”
雪枪想到封修远借此机会让南山找出谁是军营中的卧底的事情,突然一股怒火从心中涌起,南山虽然聪明伶俐,但还是一个女子,封修远和雪枪好像都过于高看了南山的能力,哪怕他再会布局再会思量,却完全抵挡不过没有一点智谋的方培把她直接挂在旗杆上冻成了瞎子,他们的轻慢造成了南山这样的结果,但南山却不记得了,何其可笑。
许是他安静的时间有些长,南山站起身道,“雪枪,你还在吗?”
雪枪道,“我还在,这是睿王让你借着监军令牌发挥,找出藏在军营中的奸细。”他知道哪怕南山失忆了也依旧是可信的,因此这些事情都直接和南山说的明白。南山点点头道,“那么奸细找出来了吗?”
雪枪道,“奸细没找出来,你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件事情做的亏大了。”
南山竟然莞尔道,“这么说来,你们王爷倒是错估了我了。”
雪枪默默叹道,“哪里是错估,是太过于信任了。”他不动声色道,“反正王爷很快也要回来了,有什么话你对他说吧。”
南山轻轻摇头,“看起来我和这个夫君的关系还不错,那倒是挺好的,我还以为——”
雪枪不知道南山从哪里得出他二人关系不错的结论,但对南山的以为更加在意,“你以为什么?”
南山道,“我还以为这个王妃是个罪名什么的呢,这么凄惨。”
雪枪看着天边的一片浓云想,真正的凄惨才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