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所交代的不过是罗塞镇平时的防护格局以及一张地图而已。这地图包含了周边所有的重要地形,还有势力的分布图。
阎国和侯朝之间的地方大大小小的部落便有十几个,更别提因为这附近的环境特殊,两国的通缉犯恐怕都躲在那一片里面。
“这过去便是沙漠,沙漠那边连着的绿洲便是侯朝的边塞重镇盎司,这中间大月氏以女为尊,羌越族,努西族是沙漠之上势力最强的,他们不止抢劫侯朝,还抢劫阎国。”
令两国人都颇为头疼。
侯朝和阎国关系和缓期间,两国都曾经试图联合打击这些作战凶猛的部落,结果却一无所获。
他们就像是野草一般,不知不觉便会迅速席卷整个沙漠,然后在你毫无察觉的时候扎一刀就跑。
绝不停留。
“这些部落并不想侵略任何一个国家,他们只是想抢东西,抢人。”
将人掠走去做奴隶,去做妻子,为他们养育孩子,将东西抢走,供他们吃喝。
这些人对于侯朝来说是问题,对于阎国来说更是问题。
不然也不会想那么多的办法去收服拉拢他们了。
“和那边一样?”
玉痕挑了挑眉,朝着方寒望了过去。
方寒摇了摇头,他朝着玉痕看了过去,对着玉痕轻声的道:“不,和那边不一样。”
玉痕顿时便不说话了,只听着方寒说。
方寒说完了仍然是有些不放心,他叮嘱道:“一定要小心荣青,小心阎国人。”
玉痕点了点头。
他让方寒放心,罗塞镇陆君若熟悉,更何况还有陆镇军在。玉痕征战多年,在战场上打磨出来的。
纵然现在不济,也有着之前的影子。
方寒看玉痕坦然自若的提起陆君若,只心中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他们便准备启程了。
方寒在那天按照规矩,前往城楼下题字,将写好了字的红色横幅挂在城墙上面。
那是一对祝愿明年风调雨顺的对联,城门上也贴上了福字。
随后,方寒便借口自己身体有些不适去了城楼上的房间里面休息,但是却只假意休息了片刻便坐轿子离开了。
玉痕先前的轿子停在了马路的中央,方寒趁机便换了轿子。
人群熙熙攘攘,小乞丐们在马路上互相玩闹奔跑,无形的遮盖住了方寒的身影。
车夫低声轻吼。
“走走走!你们在马路上跳什么!”
小乞丐一哄而散,瞬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方寒含着笑意看向坐在轿子里面的许挽歌,伸出手将许挽歌搂住。
“怎么不多穿一点,今天天气可冷了。”
许挽歌抿唇一笑,朝着方寒望了过去。
她的眉眼清澈如画,因着便装便穿了一件裸色绣花大袖,发髻盘着,用一根翠色玉钗固定。
整个人显得明媚大方,清丽动人。
方寒越看便越觉得欢喜,他脱下外衣,给许挽歌罩上。
“萧十七呢?”
许挽歌微微一顿,她没有想到方寒会问萧十七。
“萧十七在外面等我们。”
萧十七是去清路了。
方寒并没有说什么,许挽歌便是一笑,她握着方寒的手。
“你放心吧。”
萧十七应当是不会的,就算是会,许挽歌也觉得萧十七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她自己便可以解决掉萧十七。
“我派了人跟着呢。”
一是为了保护萧十七,二来也是为了监视萧十七。
许挽歌亲自培养的人,方寒自然是放心的,于是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他们打算第一站先去沧州,去沧州看一看还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虽然方寒觉得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应当不会有什么蛛丝马迹了。
但方寒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许挽歌怎么样都会去的。
与其让许挽歌一个人去冒险,不如让自己一起跟着,这样至少还安全几分。
许挽歌不知道方寒的心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父亲的事情,都是慈济堂的事情。
各地的慈济堂都是有登记的,在户部立了册子入库,每年都会有人做专门的记载。
这些是朝廷施恩于百姓的大事,皇上是很关注这些大事情的。
慈济堂的堂主亦是由各地知州进行公开选拔的。
方寒一边搂着许挽歌,一边朝着许挽歌说话。
“我查过那几年沧州的慈济堂堂主是姓吴,名茂盛。”
吴茂盛出生沧州越仙县,十八岁中了案首,成为了越仙县最年轻的案首。
但次年考举人的时候并没有成功,于是便去参加了慈济堂堂主的选拔,成为了沧州慈济堂的堂主。
“十八岁的堂主?”
许挽歌微微皱眉,她记得慈济堂的堂主不大多都是年岁较大的吗?怎么吴茂盛年纪轻轻便做了堂主。
“吴家有些闲钱。”
方寒点到为止,并没有细说,但许挽歌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
这吴家想必是用了什么小动作,给吴茂盛捐了一个慈济堂的堂主来做。
吴茂盛在慈济堂多年,一直兢兢业业,甚至让沧州街面上都少了不少的小乞丐。
这是令许挽歌没有想到的,她抬起头看向方寒,对着方寒轻笑了一声,朝着方寒道:“看来这位吴茂盛在沧州很受爱戴。”
方寒抿了抿唇,她抬起头看向许挽歌,对着许挽歌柔声的道:“是,吴堂主那个时候在沧州很受爱戴,甚至被沧州府衙评为了甲等。”
吴茂盛在沧州受到爱戴,甚至有机会被调到省府上面去,但是吴茂盛拒绝了这个机会,反而推荐了另一位。
许挽歌稍稍有些诧异。
“谁?”
许挽歌微微有些意外,他朝着方寒看了过去,朝着方寒的目光显得很是好奇。
方寒心情有点复杂,他语气显得有一丝的沉重。
“周子吉,你知道吗?”
许挽歌一脸的茫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周子吉是第三年便辞去了省府慈济堂堂主一职,第四年去长安参加了那年的科举。”
“他是真正的天子门生!”
皇上那年开了一场科举,由他亲自出题,亲自选人,只选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周子吉。
“那后来呢?”
许挽歌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然方寒是不会特地说这个人的。